浩南暗自心驚,那鐵鏈可不是凡品,饒是以他的眼光都不曾見過那鐵鏈的材質,似鐵非鐵,烏光粼粼之下,細密的墨綠色線條如同遊龍密集纏繞。
而且,鐵鏈碰撞發出的清脆嗡鳴之聲,仔細附耳聽來,卻是從未聽過。浩南即便沒有親手觸摸那奇異的鐵鏈,但是心中也可略略估計,那鐵鏈至少有五百斤的重量,這也是保守估計。
這一詫異發現,讓浩南心驚不已,再看這佝僂弱小的叫花子,頭發花白,肩背彎曲,骨瘦如柴,就是這樣的身軀恐怕就是能獨自勉強走路已是極為不易,那裏還談什麼,帶著如此的負重。
浩南不由得眯縫起眼睛細細的對著被正在毆打的叫花子看去。
這一看,讓浩南差點尖叫而出。
隻見那些漢子個個生的如虎狼般壯碩,袒胸露腹之下,肌肉凝聚成一塊塊厚重,凝實而富有爆炸性的力量。
他們拳腳隻見呼呼帶風,每一拳,每一腳,都是如同斑斕巨錘擊打而下,浩南料想,恐怕這些人的拳腳之間,足有著生撕虎豹之力。
然而,令浩南詫異的卻是,那些強猛的力道每一次擊打而下,都好像打在一片荒蕪空虛當中。每一次隻是碰到那襤褸的衣衫,力量已經渙散全無了。
對於那佝僂叫花子絲毫沒有什麼攻擊力道。浩南不由迎著那叫花子渾濁的雙目看去。
一絲絲血絲,一道道灰黃,一片片白霧。
“好渾濁的雙眸,沒有一絲神彩!”好像是一個已經沒有了生命氣息的眸子,浩南臉皮不由抖動,心底發出絲絲寒意。
“那是?”眼神陡然一凝,浩南臉色出現了一絲絲疑惑神色,那渾濁不堪的雙眸之間,卻有著一道極為不同的色彩。
清明如天際皓月,璀璨似玲瓏星辰,熠熠生輝,如枯燥大漠之間一潭清泉,那是一份靜寂昏暗的夜晚中耀眼的光輝。
“不簡單……不簡單!”浩南已經料定這叫花子定然不是一個尋常人物,叫花子身旁五米之處,那裏一塊漆黑鐵石被隨意的仍在一旁。
“死叫花子,拿一塊破鐵也敢喝我百年陳釀仙人醉,今日就給你個深刻的教訓!”油光滿麵的富賈一腳將那鐵石踢在一旁。
鐵石滾落,恰好靜靜地停在浩南腳下。
“角鐵!”浩南眼眸一道奇異亮光閃過,不可置信的看著那表明布滿汙垢,卻是掩不住那耀眼烏光的鐵石。
“住手,不就是一壇仙人醉嗎,我替這位老伯出了!”手腕輕輕一仰,一個沉甸甸的荷包脫手而出,仍在那富賈麵前,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浩南微微弓下腰,絲毫不避諱叫花子髒兮兮。輕輕的將之扶起。
“你,你小子沒病吧!”圍觀之人也是詫異不已,為了一個叫花子而已,那富賈臉上確實露出一抹諂媚的笑意。屁顛屁顛的將荷包撿起,放在手中跌了跌,才是心滿意足的帶著一幹護衛轉身離去。
看到好戲散場,眾人也都各自散開,一下子圍觀之人離去,這裏就剩下浩南與那髒兮兮的叫花子。
“老伯,你還好吧!”浩南輕輕的將之扶起,還為他拍打身上沾染的塵土。
斜著眼睛,微微一瞥,叫花子冷漠的眼神,一句話沒有說,叫花子一把將浩南推開,獨自轉身就要離去。
“你……”浩南不由心底升騰一股無名怒火,自己出手搭救,不但沒有一句謝意,還冷漠淡然轉身就走。
浩南正要轉身離去,不在理會那叫花子,可是還未轉身,脊背出微微的轟鳴,斬月劍竟然發出更為強烈的震顫。
斬月劍與自己早已心神相連,浩南可以感覺到那一份欣喜,好像是獵人捕捉到獵物之時的雀躍之情。
“老伯!”浩南沒有辦法,隻能再一次貼著臉再一次小跑跟在那叫花子身後。
叫花子自顧自的大步向前走著,如無旁人,從腰間掏出陳酒的葫蘆,仰著頭咕嚕咕嚕的大口猛灌幾口。
“滴答滴答!”酒壺之內最後幾滴藏酒被叫花子舔著舌頭搜刮而去,意猶未盡的砸吧著嘴,枯黃褶皺的皮膚上卻是蕩出滿足的笑意。
“原來是個酒鬼!”浩南心中暗道,響起方才挨打也是因為喝了人家的仙人醉,浩南心中一下子有了注意。
腰間一個精致的酒壺輕輕的握在手心,酒壺之上畫著一隻玲瓏飛獸,說不上來是什麼獸類。一條條鏤金絲線殘繞早上,浮雕,金線,還有幾個價值不菲的碧玉珠子懸掛在上。
浩南有些不舍的,臉上閃過幾分掙紮之意,還是忍痛就酒壺對著叫花子遞了過去。
那可是朱雀堂堂主私下裏給自己的,是朱雀堂獨家釀造,采百獸內丹熬液,一寒潭冰泉做水,集百花,百蟲,百穀而成。是絕對的佳釀。浩南自己都舍不得喝上一口,要知道,這百靈釀可還有著強身健體,充盈精力的奇效。
“咦!”渾濁的眼眸,一道璀璨的光芒一下子綻放而出,目不轉睛的盯著那精致的酒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