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邀李軒同登馬車,車內兩人仍是說說笑笑,絲毫沒有因外人看不到他們而變臉,反而氣氛異常融洽。
馬車緩緩減速,停住。李軒心中好奇,道:“到了?”
太子李裕頷首笑道:“沒錯,是到了。”
李軒揭開簾子,熟悉的朱紅大門映入眼簾,轉對李裕道:“怎麼是雅王府,不是先入宮麵見父皇麼?”
“三弟一路勞頓,父皇囑咐,先回王府歇歇,今晚父皇在太極宮為三弟設宴慶賀,到時也有精神嘛。再說了,我們的郭王妃不還在祈盼雅王殿下回府麼?”李裕哈哈笑起。
“既然如此,那便托皇兄轉告父皇,我今晚再拜謁父皇了。”李軒莞爾,拱手道。
“一定一定,你還是先快快回去會佳人吧。”李裕笑嗬嗬道。
李軒告別太子,步出馬車。剛踏上雅王府的門前台階,內侍劉成便慌慌張張跑出來。
“劉成拜見雅王殿下。”劉成差點整個人撲下去,惹得眾人大笑。
“好了,起來吧,用得著這麼激動麼?”李軒也笑起來。
劉成爬了起來,身後傳來一聲嬌呼:“殿下,你終於歸來了。”
精致的郭淑致出現在眾人眼前,郭淑致梳高髻、粉胸半掩、肩披紅帛,上著黃色窄袖短衫、下著綠色曳地長裙、腰垂紅色腰帶。
李軒讓劉成招呼安排敬翔他們的住宿,獨自上前,執起佳人柔荑:“是啊,終於回來了,想本王了沒有?”
“哼,才不想你了,好一個雅王殿下,為救美,孤軍入漠北,得了威名加豔名。”郭淑致皺起精致的鼻子,撅嘴哼道。
“這純屬外人傳言,不足為信。”李軒連忙解釋道。
郭淑致身後的侍女薇兒哧哧笑道:“王妃哪裏不曾想殿下了,每次關乎殿下的消息傳來,都令王妃吃不下,睡不香。好消息傳來,高興得吃不下睡不香;壞消息傳來,卻是擔心得吃不下誰不香。”
郭淑致轉身,擰了薇兒一下:“就你小妮子多嘴。”
薇兒驚叫起來,高喊殿下救命。
李軒拉起郭淑致的巧手,深深一嗅,香氣怡人,笑道:“薇兒還不嫁人啊?”
剛還喊救命的薇兒又立刻躲到郭淑致身後:“啟稟王妃,雅王殿下欺負人。”
郭淑致卻不理會她的胡鬧,驚奇道:“咦,殿下怎得如此快便回府了,拜謁過父皇了麼?”
“不是今晚宴會中再拜謁父皇麼?”李軒茫然道。
郭淑致聞言,急得直跺腳:“怎麼可能,父皇昨日聽聞你今日回來,已經特地囑咐太子帶你去承香殿拜謁的,太子沒告訴你麼?”
李軒心中咯噔一下,暗道被這李裕擺了一道了。歎道:“剛回來就被耍了。”
郭淑致急忙命人備車,送李軒入宮。李軒卻輕輕拉住她,在她耳畔輕聲道:“我還是騎馬去,看誰還敢攔我。”
李軒命人牽過“閃電”寶馬,飛身上馬,馬鞭輕揚,朝著大明宮飛奔而去。
飛馬抵達宮門,守衛見是雅王,不敢阻攔,反而單膝跪迎。李軒快馬入宮,含元殿前廣場奔馬,踏響石板,踢踏踢踏。宮中巡衛紛紛讓道,真的無人敢攔住李軒。
承香殿外,護衛見是李軒飛馬趕來,正要入內通報,李軒飛速下馬,箭步上前攔住。隻聽得殿內唐皇李曄及太子李裕的對話。
“三郎怎得沒隨你同來?”李曄問道。
“三弟說道路途勞頓,先行回府歇息去了。”李裕沉聲道。
“你沒告訴他朕在此等他歸來麼?”李曄語氣裏帶著不快。
“兒臣說了是說了,可是……可是……”李裕吞吞吐吐。
“可是什麼?”李曄低沉的聲音中帶著怒意了。
“可是兒臣來拜謁父皇,總得沐浴更衣,才是得體啊。”李軒邁入殿內,“兒臣拜見父皇,萬歲萬萬歲。”
李裕對李軒的突然出現大感意外,瞪直眼。
唐皇李曄見到李軒,臉色稍稍轉緩:“吾兒免禮,為何歸京卻不先入宮,難道不想與朕相見麼?”
李軒心中暗道正是如此,臉上卻一臉正色:“兒臣剛至,一身塵土,就此麵見父皇,恐對父皇不敬,故自作主張,先行回府中更衣,再行拜謁父皇。”
“嗯。”李曄頷首微笑,“還是三郎識大體,朕甚為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