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正欲答話,門外匆匆趕來一吏,急匆匆道:“啟稟陸錄事,鎮守東鄉路口的孟捕頭來報,截得幾個形跡可疑之人,請陸大人前去東鄉查詢。”
“既然陸大人要務要緊,那小子先行告辭了。”李軒見狀,起身道。
陸正朝李軒苦笑:“你看……也罷我這就到東鄉走一趟吧。招待不周,還請李公子海涵。”
“陸大人太客氣了,你我頭回相遇,便得大人如此禮遇,實在令我受寵若驚啊。如此,那我便先告辭。待大人徹查此案之後,我再為大人設宴慶功。”李軒與敬翔等人起身告辭。
白天的襄州城行人往來不算太多,李軒與敬翔、廖成平、管威四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遊蕩。
敬翔苦笑道:“殿下,我們這次來襄州,就是為了逛大街的?”
李軒捉摸著下巴,點頭笑道:“是啊,就這麼閑逛著也不是辦法……”
李軒突然扭頭,仔細聆聽著左側寫著“榮豐園”匾號的茶樓裏傳來的悠然歌樂聲,笑道:“幹脆我等忙裏偷閑到這榮豐園茶樓上聽聽小曲,調養一下精神?”
往李軒所指方向看去,廖成平朝樓上望了一眼淡然一笑:“哦?忙裏偷閑上樓聽聽小曲,殿下這主意似乎還不錯麼?”
“幾位來得這是時候,今日主手的是襄州最有名的憐玉姑娘,一張一弛乃文武之道,你聽這小曲唱得多甜!幾位何不進來歇下腳?”路旁的茶樓小廝躥到李軒等人身旁,臉上顯出一副很做作的媚笑。
李軒神色略動:“哦?那便上去看看。”言罷抬步走入茶樓。
敬翔緊跟其後,卻是一臉的莫名其妙,這何來的張弛,一到襄州,便隻有張,沒來弛。
茶樓廳堂圍坐了不少客人,此刻都凝神靜氣地聽著彈唱。前麵有一演藝的小台幾個年輕秀美的姑娘正在演奏樂曲奏的是一曲哀婉動聽的曲子《漢宮秋月》,當中彈琵琶的是憐玉姑娘,她彈得十分入神,時而低頭時而昂首……
李軒四人走上茶樓,一個堂倌笑迎其入廳堂就座。他見當中有個空座,剛想落座被茶樓的堂倌客氣地擋住,讓他換另外一個空座。李軒有點不解,但沒說另擇一座位坐下了。
旁座有人用扇子在桌上輕輕擊節感歎著:“彈得真好。”一身體肥胖的男子道:“彈得是好,你瞧她那手指頭轉起來跟小風車似的。是不是兄弟?”那人轉過臉來對身後的李軒說道。
宋慈點頭:“是,是很不錯。”
一曲既罷,有人捧一個淺盤向茶客們走來,眾人或掏兩三個銅錢投向淺盤,李軒往身上摸了摸,尷尬的朝廖成平笑笑。廖成平立即會意,順手掏了一貫錢,便投入那淺盤之中,示意這是他們四人給的。那人立即彎腰致謝。
李軒看旁邊那空座一直沒人坐,便覺奇怪,輕聲問旁座的胖子:“這位兄台,這個座位空著怎麼不讓人坐呢?”
胖子笑道:“那是人家定下的座哪能誰都能坐呢?”
李軒問:“誰定的座,自己不坐還不讓人家坐?有點霸道吧?是官家人?”
旁邊一手執扇的男子道:“這位客人,話可不能那樣說。陸錄事可是個好官,為襄州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此人沒別的喜好,就愛聽小曲,每回聽完必定付了賬才走。哪像鄒刺史螞蝗似的,有便宜就占不見血不走。你可知道,那貪得無厭的家夥,單是給他家老太爺做壽,一年就做了兩次。”
“哦?做兩次大壽?”李軒不解問道。
執扇男子道:“怎麼不是?他聲稱這老太爺生日剛好是閏月。刺史大人的老太爺要做老壽星,手下屬員、城裏商家誰敢不去巴結他,不去送禮?送壽禮的擔子在大街上排成長隊呢!”
李軒問道:“這麼說襄州百姓覺得陸錄事比鄒使君幹得好?”
胖子接口說道:“那可沒法比,好多了!陸錄事在襄州確是兩袖清風,不貪不沾。”
“姓鄒的跟他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呢!”執扇男子轉過身來:“做官啊不在幹得好壞就看上頭有沒有靠山。這鄒山卓不知是否京裏有靠山,聽說沒有,州衙銀庫的官銀一夜之間失盜二十萬貫。二十萬兩呢,如今那鄒山卓仍是安穩的坐著刺史大座,隻是來個閉門思過而已,而卻讓這陸錄事忙得連小曲也沒得閑空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