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隱捋須笑道:“我主雖暫居翁山,但殿下卻奈何不了他,如此事實,怎會不是勝敗未決?”
李軒盯著羅隱,道:“既然不降,錢鏐又憑什麼與我議和?”
羅隱起身施禮道:“在下此行,隻為雅王殿下此番南征有十不利,所以甘為遣使,勸說兩家議和。”
李軒心中暗忖,這羅隱好大的口氣,敢言我出兵有十不利。李軒笑道:“先生可盡說我出兵之十不利,倘若說的有理,我願議和;若是說的無理,我即取你性命!”
羅隱不緊不慢,步入大營中央,道:“我主出師討賊有天子詔書,雅王殿下出師無名,恐被人疑與徐溫有通謀之罪,乃一不利。殿下居河洛,我主居江南,井水不犯河水,殿下首先發難,此二不利。淮北諸鎮前番剛遭畢師鐸、孫儒等輩戰亂,而殿下不思養生安民,卻窮兵黷武,不得民心,此三不利。我主久居浙北,與民秋毫無犯,人心所向者乃錢鏐,而非殿下,此四不利。殿下南下,僅是渡河小船,那錢塘江水急浪大,出海更是不消說,倘若我主隔海據守,那小船安能過江,此五不利。嶺北馬殷坐鎮長沙府,此人新得朱溫舊部,與我主無仇,卻與殿下有舊恨,若是發兵相助,唐兵必敗,此六不利。江浙水道蜿蜒,殿下帳下大將等人皆是北方人氏,不習水戰,此七不利。楊渭徐溫等雖暫時唯唯諾諾,但視殿下如心腹大患,若是與我主首尾相應,恐殿下將身陷江淮,此八不利。兩浙乃富庶之地,我主若是與公鏖戰,兵馬錢糧可供五年有餘,而殿下遠道而來,難撐半年,乃此九不利。今兩浙將士同仇敵愾,若引大江之水,亦與雅王殿下同付汪洋。此殿下之十不利,還望殿下權衡利弊。”
李軒聽罷這一番話,心想這羅隱口出不凡,說話開門見山,句句在理。李軒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扭頭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敬翔。敬翔心領神會,起身道:“羅先生之言,卻又道理,但不知錢鏐怎樣議和。”
羅隱言道:“若殿下與我主議和聯合,定可盡取江淮,大事定後,大江之北盡屬殿下所有,大江之南歸屬我主。饋贈殿下千萬貫錢,布帛玉珠更是不計其數。我主願散落錢財,給江東百姓一世太平。”
敬翔聽罷對李軒道:“在下以為可和,請殿下斟酌。”
李軒心想若能得此厚贈,也不算枉來淮南,對羅隱道:“羅先生之言,本王均可答應,還望先生回稟錢鏐。”
羅隱立即行禮道:“殿下英明,我主還有一事,未知將軍肯納否?”
李軒揮手道:“但講無妨。”
“殿下所擒顧全武,乃我主愛將,情同手足。我主願用再贈千萬錢財,換顧全武回營,不知殿下意下如何?”羅隱提聲道。
李軒與敬翔對視一眼,道:“羅先生請回複你家主公,錢鏐既然有此愛將之品,本王也不好強人所難,不過這錢財本王不愛,要換回顧全武,須答應本王別個條件。”
“殿下請直言。”羅隱道。
“潤州,用潤州來換回顧將軍。本王暗想,顧將軍不僅值一個潤州吧。”李軒用不容反對的語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