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一言驚雙座,四根筷子幾乎同時落地,一雙屬於劉備,一雙屬於天鷹子。劉備被嚇成這樣,是因為他深知,曹操此言深意,是把他劉玄德當成了世上唯一對手。至於天鷹子,他萬萬沒想到論英雄會論到自己頭上,這豈不是說曹操對自己也有所忌諱,這可犯不著啊!
曹操見兩位老友都是筷子落地,濃眉微皺:“你們兩個這是怎麼了?筷子上有刺嗎?”
天鷹子趕緊說:“被雷嚇的!”
“別扯了,這裏哪有雷啊?”
聽曹操一說,天鷹子才昂首仰望,是啊,這萬裏晴空連雲都沒有,哪來的雷啊?要說這老天太不給力了,按照三國演義情節,這時候應該給個雷才對!
劉備則臉不變色心不跳,慢慢撿起筷子說:“孟德是朝廷重臣、大漢支柱,若說你是英雄可謂名副其實。不過我們兩個哪敢與你並稱英雄,我與天鷹子兄弟是受寵若驚啊!”
“哈哈哈,什麼受寵若驚?你們真以為我曹孟德容不下英雄嗎?你們也不必謙虛,天鷹子不僅武藝高強,而且是俠義心腸,他奔走南北為的是什麼,是拯救天下蒼生,避免大劫降臨。為此他屢經生死,毫無怨言,難道這還算不上英雄嗎?”
聽曹孟德這麼一說,劉備點頭表示讚同,天鷹子反倒有點不好意思。曹操又說:“至於你劉玄德,一向忠於國家、心存百姓,為了討伐董卓,你僅帶兩名兄弟,就敢來入盟聚義,而且不顧個人得失,一心討賊殺敵。陛下洛陽蒙難,與你徐州相隔甚遠,你卻肯傾全軍之力前去搭救,導致地盤落入那七星破軍之手,你卻無怨無悔。如今亂世,人心不古,像你如此無私無畏的忠義之士,如同黑暗中的明燈,為那些未曾放棄偉大理想的人樹立了榜樣,對國家、對萬民,無論遭受多少委屈,都堅持不拋棄、不放棄,此乃真英雄也!”
“孟德……”劉備不由有些感動,未曾想天下群雄中,真正了解他劉備的居然就是陛下密令除掉的“奸雄”,劉玄德忍不住也坦言相勸,“孟德心係江山、誌在橫掃群雄,再興大漢帝國,更要掃除腐朽之氣,開創人盡其才、物盡其用的全新時代,並積極付諸實踐,確實讓玄德仰慕。隻是……隻是望孟德不要過於意氣用事,漢室後裔畢竟是高祖、武帝、光武帝血脈後嗣,就算他們不爭氣,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讓他們太過委屈,這對孟德你的宏圖偉業也是有所幫助的,此是我肺腑之言,若有失當之處,還請孟德海涵!”
曹操也甚為欣慰,雖然劉備話不中聽,卻足見其誠意,他也幹脆敞開心聲:“玄德,如今諸侯為了一己私利,分裂神州,各自為政,國家需要的是聚英納傑,安民興國,再統江山,複興大業。玄德,你好好想想,今日大漢江山從何而來,是高祖斬蛇除暴、是武帝橫掃匈奴,是光武帝推翻王莽、中興天下所致。他們是大漢帝國的精神象征,他們心係百姓、心係河山,帶著一群英雄豪傑,曆經無數磨難,才讓四夷臣服,大漢威名遍布寰宇。誰才是他們的後裔,是那些繼承了他們理念和遺誌,並為之奮鬥不息的人們,無論他們姓劉還是姓曹,隻要將這份堅持貫徹到底,他們就是高祖、武帝、光武帝的後裔。至於那些飽食終日、憑借祖先功德享樂卻不思進取的紈絝子弟,他們雖然繼承了祖先的血統,卻背叛了祖先的理想,都是不肖子孫。即便如此,我也念在各位先烈功德上,讓他們養尊處優,而興旺大漢帝國、受苦受累的征戰,卻由我和一班德才兼備的兄弟們一肩挑起,這對他們還不夠好嗎?我隻是逼迫他們把能做事的權力交給願意做事、會做事的人,這樣不對嗎?”
劉備一時語塞,可是不滿神色依然未消,天鷹子急忙打圓場:“孟德,別衝動。其實我們現在所處的時空,隻是紫微與七星聯手打造的幻境而已……”
“那又如何?”曹操不以為然,“你天鷹子說過,我們這裏的一切是一段真實時空的映射,也就是說大漢的光輝是真的,祖先的理想是真的,而人民的苦難、諸侯的紛爭也實實在在不斷出現在我們眼前。就算這真是一場夢,但為了那些無辜受牽連的黎民百姓,我們也要把這份理想貫徹到底,以早日凝聚天下之力,揪出為野心不惜讓民眾受苦受難的紫微與七星,化解大劫,破壞魔陣,然後以此為基礎,在真實世界打造盛世。未來並非虛幻,奮鬥並非虛幻,我們的追求與堅持任何時候都不是虛幻,難道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