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時範生這樣讓醫生在病曆上寫的時候,他是反對的。
可是,一想到自己對畫畫的私心,他便沒有製止。
“畫畫,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請你吃個飯而已…”
“單純的吃飯…”
重光特意強調了一下。
他知道,在景畫的心裏,葉暮遲無可替代。
可是,他想站在朋友的立場上約她出來吃一頓飯。
隻是一頓飯而已。
就是想多看看她,哪怕隻是多看她一眼,心頭的那股失落感也能淡去很多。
倘若是在之前,他或許對景畫還存著那麼一點兒私心。
現在如今,他隻希望兩個人像好朋友似的處著,隻要畫畫不再排斥他,比什麼都好。
景畫猶豫。
上次她和黎慎然吃飯,葉暮遲去大鬧了一場,還把人黎醫生的胳膊給弄傷了。
這次吃飯要是遇上葉暮遲,這男人還指不定怎麼對重光呢?
去?
還是不去?
這真的是個問題!
“我…”
實在不知道要不要答應他,一想到葉暮遲黑沉沉的臉,她又不自覺的想退縮。
重光聽她話裏帶有猶豫,忙又道:“隻是一頓飯而已,葉暮遲就管的那麼嚴?你連見朋友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景畫不說話,緊緊咬著下唇。
其實,她欠重光一頓飯。
上次流產的事,如果不是重光及時把她送到醫院,隻怕連她的命都保不住了,於情於理,她都應該請這一頓飯。
想了想,還是決定去一趟。
“好,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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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光很是體諒景畫,吃飯的地方就選在遠大廣告附近,吃過飯之後,她還可以不疾不徐的走回辦公室。
兩個人麵對麵的坐下來,景畫被他那眼神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忙垂下頭去。
“重先生,那天的事,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也許連我的命都沒了…”
這一句“謝謝”是發自內心的感激,哪怕葉暮遲生氣,她也還是要這麼做。
因為,沒有什麼比得過生命更重要!
人活著,哪怕一無所有,也可以通過努力去擁有。
可若是連人也沒有了,那就是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景畫舉起了她跟前的酒杯,“這一杯我敬你,謝謝那天你帶著傷來救我。”
重光皺眉,他並沒有舉杯,隻是靜靜的望對麵的景畫,“畫畫,救你,我心甘情願,因為是你,我願意帶傷救你,若不是你,旁人的話,我再懶得多看一眼。”
“可是,你能不能不要用這麼生疏的語氣跟我說話?”
“…”景畫咬咬唇。
真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重光倒是比她自在的多,自己夾了菜在菜碟裏,看著景畫仍舊拿著酒杯的手,淡淡的笑了笑,“畫畫,我知道你現在顧及葉暮遲的感受,恨不得和所有異性都劃清界限,可是你想過沒有?你真的可能這一輩子都不跟我再接觸了嗎?”
“我在你的心裏,就是一個不值得交的朋友?”
知道她心裏隻裝著葉暮遲,再裝不下別人,所以,他一直這麼和景畫保持著朋友的距離,沒敢向她表白。
因為他看的很清楚,景畫的眼裏隻有葉暮遲。
聰明人的做法,是留住友情,暫時維持原樣,等到他們的感情出現罅隙時,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