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的木屋裏光線很是不好,依稀能瞧見灶台前坐著一個男人在燒著水。
山林裏的空氣清新的緊。
尤其是在這霧霾嚴重的天氣裏,那新鮮空氣便愈發顯的彌足珍貴。
破舊不堪的床頭,則是躺一個渾身是傷的女子。
正坐在灶台邊燒火的男人一直流著口水。
臉上盡是傻嗬嗬的笑容。
望著母親一直在床邊忙碌的背影,他笑的合不攏嘴。
“娘,我是不是有媳婦了?”
這人說話大舌頭,好半天才把這句話說清楚了。
那正在床頭照顧傷者的中年婦女一聽,立刻就放下了手裏的碗。
一巴掌朝著他的頭拍過來,“媳婦媳婦,你就知道媳婦,也不看看你娘我吃了多少苦才把她弄回來!”
“你要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娘,我可饒不了你!”
“嘿嘿..”那燒火的大舌頭男子繼續笑,往灶台下添了把柴火。
“娘,我媳婦長的真好看,皮膚白白嫩嫩的,水靈著呢!”
中年婦女走過來,狠狠在傻兒子腦袋上戳了一下,“別人都說你是個傻子,你還真傻!”
“長的好看有什麼用,要能生孩子才行!”
“傻強,你給我記著,不管誰問你,你都說這個媳婦是咱家花了大錢買來的!聽見沒有!”
傻強點頭:“嗯。”
中年婦女大約是怕他記不住,又拎著他的耳朵叮囑了一遍:“這媳婦是咱們家買來的,花了八千塊!跟誰都這麼說,聽清楚沒有!”
“要不然,你就打一輩子光棍!”
“娘,傻強知道,俊媳婦是買來的..”傻強傻嗬嗬的笑,忍不住又往床邊湊了湊,手在景畫的臉上輕輕摸了一下。
傻強其實並不傻,他隻是智力低下,三十歲的人了,智商才跟十三、四歲的孩子差不多。
村裏人都嘲笑他沒老婆,當地年輕的姑娘都嫌他是個傻子,也沒有人願意嫁給他。
這麼一來,他就成了光棍,到了三十歲,這才頭一回這麼近距離的見到女人。
胡大媽是個寡婦,傻強他爹死的早,為了把傻強養大,她一直沒有再嫁。
看到兒子又是個傻子,她就更加不敢再嫁了,怕對方嫌棄自己有個傻兒子,更怕兒子被欺負。
鍋蓋上已經冒起了白煙,在光線並不好的小屋裏繚繞著,像是誰的歎息聲。
胡大媽去曬果幹了,這大山裏到處都是寶,許多不知名的樹上結了果子,掉在地上爛掉怪可惜的,她就撿起來,做成果幹,給自己的傻兒子做零食吃。
傻強看了一會兒還在昏睡著的景畫,一臉滿足。
看夠了之後,他就從房間裏走出來,背起了竹簍,“娘,我昨天采的草藥有用,我再去弄點來…”
說著,便推開柵欄,往山的深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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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畫醒過來的時候,恰好是下午。
太陽光斜斜的照在破舊散發著味道的小床上,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這是…還活著?
之前的記憶通通恢複,她揉著還有些疼的頭,打量著這個房間。
這是哪裏?
為什麼她一點兒力氣也使不上來?
眼前還老是一陣陣發黑?
就在景畫拚命不讓自己再睡過去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了進來,“娘,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