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他當即反駁，“我哪裏耍賴了！自己輸了就不要找借口！”
“你的動力甲好那麼多！還好意思說我找借口！”
“你的機體可也不賴啊！”
“哪裏不賴了！你開的簡直是架直升飛機。引擎出力是多少？是我機體的一百倍！仗著機體優勢橫衝直撞，根本沒有技術，不公平！”
“難道你仗著技術欺負我一個新手就公平了？戰鬥本來就是不擇手段的！”
“真是歪理！去死吧！”
氣惱已極的雷婭對著他就開槍。陸程壓根沒想到這一茬，措手不及下，不知道中了多少槍。不肯承認失敗，還做這種小屁孩才做的事，她實在太過分，他毫不留情地還擊。這次兩人都不躲不閃，一邊射擊一邊靠近，兩具動力甲徹底變成了紅色塗裝。打空彈匣他們兀自不肯停手，換上新的繼續，直到槍口互相頂上對方胸甲。
製止他們的是路德維希，他穿著動力甲來到兩人身邊。“可以了，”德國人的嗓音溫和，但是話語很有分量，“你們的表現都很好。”
“老師，他——”
“不用再說，去清洗一下，然後進行第二場。”
“還有第二場？”陸程和雷婭異口同聲地問。
“有的。這次你們兩個一組。”
“我和他？”兩人又是一同出聲，兩具通紅的機體對視一眼，又把頭轉開，一副誰也不想搭理誰的樣子。
“沒錯，你們應該學著互相配合。”
“那對手是誰？”陸程望向看台，護衛中有幾個好手，平時經常一起訓練。
“我。”
路德維希此言一出，兩人大吃一驚。
“老師您？”雷婭不知所措，“怎麼可能，您從來不和我們模擬訓練呀。您親自下場？怎麼說也太誇張了，我們不是您對手的，再多來幾個也一樣啊。”
“不試試怎麼知道？”德國人揚了揚手中武器，那是杆普普通通的狙擊步槍，“你們的武器和剛才一樣，我用這個。”
在密林中用狙擊步槍？還是同時麵對兩個人？陸程第一反應是不可能。可路德維希是認真的，他走向訓練場的起始點，示意他們倆做好準備。
他下意識地問道：“當真？”
德國人停下腳步，轉頭看他：“什麼？”
“我的意思是，威德佛尼爾先生，您當真用狙擊槍，而且還要一對二？”陸程問。雷婭雖然沒有說話，但看她一動不動的專注模樣，顯然和他同樣關心。不管怎麼想，事情都毫無懸念，訓練場的地形根本不適合狙擊手發揮。
“是的，我打算這樣做。”
“可是老師……”
路德維希以手勢讓雷婭安靜：“請把學到的盡可能施展。祝你們好運。”
他真要一對二，而且異常鎮定，好像勝券在握。陸程承認，德國人實力驚人，論實戰恐怕不在芬尼爾之下，可用一杆狙擊槍就要對付他和雷婭兩人，他是不信的。正躊躇間，雷婭用私人頻道和他說話：“我們……能贏嗎？”
真難想象，幾分鍾前兩人還吵得不可開交，現在她又輕聲細語地來征詢意見。陸程的好勝心一下起來：“放心！就算是威德佛尼爾先生，也有辦不到的事情，我們一定能贏。”
“啊，雖然對老師很不尊敬，可要是在這種地方都能輸給他，”雷婭點頭稱是，“我跟老師學習的那麼多年就太沒意義了。”
達成共識，兩人洗去紅色染料，並肩站在起始點，商定好戰術。陸程采取和剛才同樣的策略，保持高速的同時進行不規則機動，吸引他注意力的同時，雷婭快速接近至合適的射擊位，誰先找到機會誰就開槍。由於路德維希的武器隻是一杆單發狙擊槍，在密林中要命中全速機動下的MDT都很難，遑論光之騎士。
簡直是立於不敗之地，陸程心想。看台上莉亞小姐發出信號，戰鬥開始，他第一個衝了出去，雷婭緊隨其後。沒多遠，機體性能的差異顯露出來，他們拉開了距離。
“老師的位置大概在正對麵的山坡上，有很多鬆樹和一塊褐色大石頭的地方。”雷婭告訴他。
陸程舉目遠眺，找到她說的地方：“你怎麼知道的？”
“老師是個狙擊手，那兒視野很好，撤退也方便，是他最喜歡的地形。”
仔細觀察了一番，他不得不同意雷婭的意見，她果然經驗更豐富，判斷更準確。別說是路德維希，光是她，要多久才能具備一樣的水準？看來前路漫漫，處處艱辛。
意識到自己有分心的同時，他看到對麵的山頂上，一具黑色的機體一晃，消失在了褐色巨石後。路德維希果然在那裏，目前的距離大概一千六百米，這點路轉瞬即至，而且中途大半被樹林覆蓋，方便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