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早已料到了此事,心裏也有了一定準備,可真正從海棠口中得到確認的時候,還是有片刻的錯愕。
大太太到底想做什麼?難道她也知道了這戒指的作用?
種種問題,一一浮上腦海。
“你知道,你身邊有誰被買通了嗎?”沈宛腦海中閃過幾個大丫鬟的身影,隻覺得誰都有嫌疑。
“我不知道。”海棠搖搖頭,“但她應該找了我們貼身服侍的四個人。”
恐怕還不止四個人,但做到這一步,還沒有人把消息透露給沈夫人,這才是叫人心寒。以沈夫人的性子來看,對身邊的人不會太差,可事到臨頭,卻連一個通風報信的都沒有。
沈宛抿了抿唇,聲音變得冷硬:“大太太說了些什麼?”
“她問我,家裏是不是還有個弟弟,說可以出些束修,讓我弟弟入學......”海棠臉色微紅,“我弟弟是我們家唯一的男丁,她這麼說,我自然很感激,隻是她暗示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來,大太太還當真做了不少功課。
隻怕其餘人也和海棠一樣,被沈大太太抓住了軟肋,心甘情願供其驅使。
沈宛冷笑了一聲,她竟不知道,在侯夫人身邊服侍的丫鬟,眼皮子也能如此淺,稍稍加以誘導,就能出賣主人。
“你答應了嗎?”沈宛瞟了海棠一眼,望向遠方,緩緩道:“財帛動人心,這話當真是不假,我母親待你們一向不薄吧?”
“我沒有答應。”海棠急急忙忙道:“我家裏那年鬧饑荒,是夫人救了我,我怎麼敢背叛夫人?”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隻是大太太說,她派了人在我家那邊盯著,我也不敢主動和夫人說......”
沈宛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沈大爺不過是安定候府的庶子,誰給了沈大太太橫行的勇氣?她又哪來的這麼多錢財?
沈宛滿心裏都是困惑,更多的是憎惡,她衝著海棠點頭:“我替母親多謝你,至於你家裏的事,不用擔心,我會派人去看看。”
話雖如此說,可沈宛心裏還是發虛。她甚至不知道,是否連護衛,也已被沈大太太買通。
可如果這樣,這麼多人,不可能完全沒有風聲泄露出來的,要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
沈宛心事重重的回到了正房,可臉上依舊是雲淡風輕,她摸著硯台的頭,隻覺得四周都是注視的眼睛。
進到內室時,沈夫人已經醒了,由丫鬟服侍著吃藥。沈宛親自端過一碟浸蜜梅子讓她含著,“去去苦味。”
沈夫人笑著拈了一小顆含上,目光柔柔的看著她,“你大姐呢?”
“她陪大伯母去逛園子了。”沈宛也跟著吃了一顆梅子,“想來馬上也就回來了。”
沈夫人頭微蹙,眼裏滿是不悅,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沈宛看著,歎了口氣。
沈夫人自病後,精力不濟,無法約束下人,遇到沈大太太這種臉皮厚的,還當真是憋氣。
果然,在午膳前,沈大太太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