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奇似乎想到了什麼，甩手扔掉了夾在手中的煙蒂，虛空指了指香煙，我連帶的將煙盒都扔了過去，李子奇在半空之中接著，從裏麵抽了一根，自己點燃，吸了一口，這才對著我說道：“你是第一個不怕我的，畢竟我也沒什麼好怕的，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沒有爪牙的老虎，沒有毒腺的眼鏡蛇，我殺了那麼多人，還是虐殺和殘殺，法官依舊讓我活著，因為我死了，他們也會死，我隻要活著，他們就會活著，很簡單的道理。”
我一言不發，默默的聽著李子奇接著說道：“我家兄弟兩個人，我是小的，我還有我哥，我哥早年就出門在外了，先是當兵，後來回來了一次，帶著我嫂子，還有一個小女孩。那是我侄女。後來我哥就出去了。我聽著在國外做什麼，很久都沒有見到過。那時候我在家照顧父母，所以看起來我現在年紀大。”
“我家是山裏，靠天吃飯。家裏老的小的都要吃飯，所以我就做了偏門生意，我挖了幾個墓，掏弄出來一些好東西，自然手頭就有了一筆錢，也好照顧我家人。”
“我嫂子是文化人，在山裏方圓百裏是最漂亮的，你也應該知道，古話說的好，山高皇帝遠。村子裏收提留款，我沒在家。我嫂子被人弄了。等我知道了，趕回來，我才在山上找到的我嫂子。渾身赤裸著，然後……”
李子奇哭了，眼淚嘩嘩的留著。可是李子奇卻依舊對著我說到：“我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想用我偏門生意的錢將我侄女送走，連帶著我的爸媽我也送走。那段時間我心底滴血，我不敢見我侄女，明晃晃的大眼睛凝望著我，像是要對我問什麼，我沒臉見人。村子裏指指點點的，我爹媽受不住那些話，趁著我出門，鑽進山裏再也沒出來。”
李子奇狠狠地將手中的煙扔在地上，對著吼道：“我回家的時候，村裏的地痞還在圍著我小侄女，隻要我小侄女陪著他們睡覺，就給她吃東西，那時候我知道我小侄女三天沒吃東西了。”
我沉默著繼續聽著。“我家裏都臭了，而我侄女身上都是青淤，大隊書記幹的事。我把那些地痞都趕走了，這才發現，我侄女已經瘋了。”
“我抱著我侄女，用我手中的錢送到醫院，縣裏不行，去市裏，市裏不行還有首都。所有錢都花完了，我侄女還是沒有好。期間我又做了幾次，用最後的錢將我的侄女送到一戶人家手裏，我給他們錢，讓他們照顧我侄女，我卻按照當年我哥留下的地址去找我哥。”
“那一次，我哥人我沒找到，沒辦法我隻能留下話，最後一個人返回，結果卻發現我找的人居然不給我侄女飯吃，把我侄女用鐵鏈子拴著，當成狗一樣！”
“啊……我閨女這才多大，見到我就會喊三個字：‘我錯了，我錯了。’他們那一戶人還敢對我要錢？我直接要了他們的命！怎麼對待我侄女的，我就怎麼對待他們！”
李子奇雙手攥得通紅，沉默著，用力吸了一口煙，卻劇烈的咳嗽起來。
我連忙站起身來，端著茶壺和茶杯走了過去，給李子奇麵前放了一杯香茗。
李子奇一口氣喝完，沉默著低著頭說道：“那是我第一次殺人，足足用了一個月時間，我知道我不能將我侄女交給任何人了，我不相信。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造成的？我決定找到罪魁禍首，我帶著小侄女回家，千方百計的打探，一點效果都沒有，我把大隊書記弄進山裏，從他那裏知道了罪魁禍首是一個大人物家的畜生，來這裏玩，一眼看中了我嫂子，結果我嫂子不從，手底下的人折磨著我嫂子，那畜生高興地不得了，那畜生第一個玩完，我嫂子已經不行了，其他的人玩完了，我嫂子已經斷了氣了。”
李子奇抬起頭對著我問道：“所以你就明白了？這就是我為什麼虐殺殘殺了三十五個人的原因了？我從那個畜生手裏拿到了一個賬本，很有意思的賬本，很多人想要那個東西，可是我卻給我哥了，我隻要活著，他們沒事，我死了，他們也死。很簡單的道理吧。”
“你都已經出來了，就沒有進去的道理，事情辦完了，我送你見你哥哥。以後就不要回來了。”我誠懇的說道。
李子奇盯著我的眼神，片刻之後這才說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