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見的?”夜羽行到大門之時,倏然站住腳步,轉身反問道。
“真的沒什麼好見的嗎?”左慈滿臉笑容,仗義幫忙起王越來,一雙迥然有神的眼神不住地在夜羽臉上巡視,意圖將夜羽的心思探個明白。
“曹操就是曹操,有他自己的生活;而夜羽就是夜羽,有夜羽自己的生活!”夜羽眉毛一揚,雙目一讓不讓地緊緊回視在左慈臉上,眼神內異彩閃爍不休。他猛然間身子一挺,站立如一棵鬆般挺直,傲然道。“見與不見,就全在夜羽我一念之間而已!”
王越見夜羽瞬間表現出來的氣勢隱然是一流高手才能具備的功力,心頭大訝,夜羽的身手,他是知情的,最多不過普通武師也就是第七八流而已,隻是此刻夜羽身上的氣勢卻是貨真價實地擺在他的麵前,由不得他不信。王越暗暗思索片刻,心頭忖道,“聽左慈之言,夜羽是因為習武太遲之故。但眼見他的潛質,甚至還高出自己門下所有弟子。如此人才,確實可惜了……”
“師傅!”猛然間子玢的聲音傳入眾人之耳。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子玢滿臉恍惚地從夜羽身後現出身影,顯然也為夜羽的方才表現所驚訝。他見到夜羽的舉動,詫異地問道,“這個,夜兄弟難道是要出去嗎?方才不是剛剛推遲了曹操的邀請嗎?”
“不就是曹操嗎?”夜羽輕聲一笑,淡淡地說出這那個日後名揚四海的霸主之名字。“他的身份,或者說官職,也未必很高吧?又不是什麼位居三公,侍奉在皇帝左右的朝廷要員?”
“原來你是嫌棄他官職不夠?”正行向王越的子玢禁不住轉頭道,“須知你自己也僅是白身而已。而曹操雖然官職不高,聲明卻也不是很低……當年將設五色棒將宦官蹇碩叔父挺杖至死的事情,可以說是天下皆知!”
“是嗎?”夜羽的眼神變地有些飄渺,輕哦一聲後,抬頭望著天空兀自發呆。
“我看你是和老道長在山上住地太久了!所以才會對天下事知之甚少。”子玢疾步來到王越身旁,將手中一張淡黃色的請柬遞於王越後,正準備把曹操與袁紹的事跡給夜羽說個明白之際,卻被左慈冷眼一掃,心頭禁不住打個寒蟬,再也說不出話語。
“是嗎?”夜羽似乎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輕聲地開始講述某些似乎存在於腦海之中許久許久的舊事一般,他的話音猶如半睡半醒之人的囈語,讓人感覺分外詭異,“曹操,沛國譙縣人也。字孟德,漢相國參之後,桓帝時,祖父曹騰為中常侍,大長秋,封費亭侯。養子嵩嗣,官至太尉。嵩生操。操少機敏,有權數,而任俠放蕩,不治行業,故世人未之奇也。唯梁國橋玄,南陽何顒異焉。玄謂操曰:‘天下將亂,非命世之才不能濟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嚐問許子將:‘我何如人?’子將不答。固問之,子將曰:‘子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操大笑而行。”
“年二十,舉孝廉為郎,除雒陽北部尉,造五色棒,縣門左右各十餘枚,有犯禁,不避豪強,皆棒殺之。後數月,靈帝愛幸小黃門蹇碩叔父夜行,即殺之。京師斂夡,莫敢犯者。近習寵臣鹹疾之,然不能傷,於是共稱薦之,故遷為頓丘令。光和末,黃巾起。拜騎都尉,討潁川賊。遷為濟南相,治國井然有序,遂征還為東郡太守,不就,稱疾歸鄉裏。”
“金城邊章、韓遂殺刺史郡守以叛,聚眾十餘萬,天下騷動。中平五年八月,征操為典軍校尉,乃西園八校尉之一,遂留京城。”
夜羽顧自喃喃細語的時候,聽他講述的三個人,除了左慈之外,王越與子玢都是一臉愕然。他們如何想得到夜羽對曹操的熟悉程度,竟然遠遠超乎自己的想象。甚至聽夜羽講述的有些事情,即使是他們兩人,也是聞所未聞。而觀夜羽的神態,更似乎是在背誦一篇早已經滾爛在腹內的文章一般。
王越見夜羽神情落寞,雙眼失神迷離,眼神雖然飄過自己,卻仿佛半絲都未瞧見自己一樣,心中不由一震,脫口而出問道,“你還知道什麼?”
“我還知道什麼?哈哈!”夜羽聽到王越的回答後,神經質般地抬頭縱聲長笑,良久方才歇下聲來,等到他重新低頭之時,早已經神色如常,眼中卻精光一閃,咄咄逼人地望向王越,嘴角勾起一種似冷笑似苦笑的神態,反問道,“王師又想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