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一臉尋思地跟在子玢身後再行幾步,猛然間停下腳步,喃喃自語般道,“真是奇怪了?我感覺張魯其實在我詢問他為何來洛陽之時,也並沒有出手對付我的意圖呀?難道,是因為後邊那句話?”
子玢功力比夜羽高出數倍,夜羽停足之時便已知曉,而後夜羽又自言自語,隻是聲音太過輕微,子玢運足功力也聽不清楚。“你在想什麼事情?眼下大街小巷上都是巡邏士兵,比方才多了數倍,顯然都是為了搜尋張魯的緣故,我們可不能停留太久,否則被當作張魯同黨的話,會是很麻煩的一件事?還是快走吧?”
“對了!”夜羽突然沉聲問道,“你知否張魯與張修有何冤仇嗎?”
“張修?”子玢道,“好像聽說他是益州米賊的一個頭領而已?你怎麼突然想到這個人的?”
夜羽怔怔地答道,“我隻是心血來潮而已,隨口一問罷了!嗬嗬!”
子玢見夜羽問地奇特,略加思索後搖頭道,“益州米賊也是自號道門一脈!如果你想多知道一些他們的情況,倒是不妨去詢問左慈道長,他也是道門一脈,應該知道不少隱秘故事。”
夜羽雙眼一亮,顯然是對子玢的提議大為心動。當下兩人各自低頭不語,匆匆趕路,片刻已經回到英雄樓。
子名端坐在掌櫃台內,一臉憂色地望著冷冷清清的大堂,見夜羽和一臉灰白的子玢進入大堂後,腳步不停地走向後院,暗自一怔後道,“師弟如何受傷了?卻不知道是誰所為?”畢竟雒陽城內王越的弟子就有近二百人,簡直可以說是雒陽城主人,如果在自己的地盤被他人所傷,也算是一件有失麵子的事。
“沒事!沒事!”子玢見夜羽身影消失在後院後,急忙滿口否認道,“隻是一場誤會!我要回去運功療傷了!師兄你就幫忙到底,多幫我幾天,等我痊愈之後,一定忘不了師兄的仗義,到時候再補償你好處……”話一說完立即一溜煙地跑向後院,竟也不肯多耽擱片刻。
子名惟有搖頭苦笑不已,事實上子玢性情活潑,很得他們師兄弟歡喜,即使其沒有任何理由開口要求自己替代他處理前廳事務,子玢亦會毫不猶豫地滿口答應,況且,因為夜羽就是每天都在前廳講書,換作誰來前廳,都能第一時間聽到夜羽的故事,又何樂而不為呢?
後院中央的石桌旁,左慈與王越兩人,仿佛亙古就一直坐在石凳之上一般,悠閑地品嚐著一壺好茶。
夜羽到了後院,找了張石凳坐下後,迫不及待地開口朝另一側的左慈問道,“老道對益州五米道的事情,知道多少?”
左慈眼神一緊,轉目在夜羽臉上巡視一番,沉聲問道,“你究竟碰到了誰?”
子玢的身影隨後閃過,臉上雖然一副容光煥發的模樣,卻怎麼也遮擋不住雙眼之內的虛弱之色,他聽得夜羽與左慈兩人已經開始對話,便也一聲不吭地找了張石凳坐下。
王越見到子玢身影,眼內神光閃動,“你方才與誰打鬥過?”
夜羽苦笑一聲,接口道,“我遇到了張魯,不小心說錯了話,讓他以為我在盤問他的根底,所以他就出手想傷我,多虧子玢出手相助,才能在這裏與你們再度會麵。現在老道應該知道我為何會問你益州五米道的事了吧?”
“張魯?”王越眉頭一皺,“你不是說他昨天才在我們英雄樓出現過,怎麼今天就與他打鬥起來了?是否事情另有蹊蹺?”
左慈靜靜地聽著夜羽王越的對話,一向淡泊的臉色變化數次,眼神不住跳躍,顯然是在心頭不停地思量。
“估計與他們道門內部爭鬥有關!因為我不小心提到了張修!”夜羽低哼一聲,不滿地輕拍石桌道,“他倚仗自己武功高強,竟然敢仗勢欺人!哎!不過這也隻能怪我自己無能……”
王越聽地眉頭直皺,以他豐富無比的江湖經驗,立即就把握到事情的真正原因,不過他畢竟與夜羽的關係不夠密切,自然也不好出口責怪夜羽。
“既然是你自己招惹人家,還在此胡說什麼?”左慈同樣是人老成精,一聽夜羽之話,就像王越那樣準確無誤地知道起因,忍不住低聲嗬斥道。“你可知道,在江湖行走,知道的秘密越多,就越容易身陷困境。試想如果你自己有什麼影響不好的秘密被他人掌握,那麼你又會對那人存了什麼心態?第一個念頭肯定是殺人滅口,一了百了。偏偏你好奇心又比常人重,遲早都會惹出大禍……”
夜羽聞言渾身一震,眼內閃過一絲異彩,喃喃自語道,“好奇心害死貓!”
王越功力高深,清晰無誤地知道夜羽所言,但對這句話的意思卻感覺到摸棱兩可;而左慈顯然早就聽夜羽講述過此話,聞言隻是淡淡點頭道,“你既然知道這個道理,為何卻又如此鹵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