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雖然強製挾持雒陽富商全部隨軍遷徙至長安,但雒陽城所留普通百姓,依舊超過今原先人口七成有餘。自孝靈帝末以來,天下雖然大亂,但雒陽畢竟是大漢朝的京城所在,即使其他地方再怎麼混亂不堪,雒陽相對依舊比較太平。
但隨著孝靈帝一駕崩,以何進為首官僚集團與張讓為首的宦官集團相互爭鬥,雒陽皇宮開始遭受破壞,袁術率虎賁軍火燒南宮嘉德殿青瑣門;而今董卓率部押百官富商先行,留下李儒縱火全城,比之前次更加嚴重萬分。
就在王越左慈以及一班弟子飛身撲出英雄樓,踏足大街之時,其實已經距李儒焚燒皇宮過了一刻多鍾。由於寒冬過去未久,天氣依舊十分幹燥,火勢一起頓時無法遏製。特別是皇宮本就不是常人可達的地方,頃刻之間,已經全部陷入火海之中。
同一時間,大街小巷各處也紛紛火起。李儒既焚皇宮,臨行前又讓部下在雒陽城各處點火,稍微有人阻擋便就地殺害,是以放火之事竟異常順利。直到窮凶極惡的西涼士兵撤出雒陽城後,躲避在暗處的民眾才敢出來救火。無奈因為數月未曾降雨的原因,哪裏還找得到多餘的水源,眾人拎著可憐的幾桶水一澆到茁壯無匹的火苗之上,隻聞地撲哧幾聲,悉數化為水氣消失於空氣之中,這番情況卻恰恰應了那句“杯水車薪”的成語。
王越呆呆地望著城北方已經全部被火勢吞沒的皇宮一眼後,轉頭對著身後弟子低聲喝道,“你們以五人為一組,各自分散到城內各處,協助民眾滅火……”
夜羽的聲音從眾人身後驀然響起道,“眼下剛入初春,水源必定異常缺乏,王師與諸位師兄可有何方法最快撲滅這場大火?”
王越苦笑一聲,眼下情況確如夜羽所言,剛過大年不足兩個月,還沒有進入多雨水的夏季,而前一場降雨或者說是降雪也已經過去一個多月,雒陽城雖說有近在咫尺的洛水,但也不知道是否被董卓派人所破壞,再加上天氣幹燥的原因,隻怕等到他們想出救火法子之時,半個雒陽城都早就燒為灰燼。
“救火不外乎熄火與隔離易燃燒的物品!”夜羽手指對麵大街的建築群,朗聲道,“假使對麵街已經起火,現在還剛剛燒到左側街角的最幾間房子,那麼我們隻要將中間幾間房子拆掉的話,剩下右側的一半建築都可以得以保存。失小保大,眼下也隻有這一法子,才能讓雒陽城不至於在這場大火中被全部化為灰燼……”
王越沉吟道,“翔實此法雖好,隻怕到時候房間主人會出手阻攔?”王越並非迂腐之人,也知道夜羽所說的確是眼下最切實的法子,隻是他們平時自詡遊俠,如果在拆除建築過程中遇到主人詰問,實在不好答複;一旦有性情急噪的主人要死要活,他們終不能絲毫不顧及那些人的感受。
夜羽嗬嗬笑道,“我們不妨回答他們道,眼下雒陽富商以及大小百官都隨董卓去了長安,他們空餘的宅子任由他們挑選,如此一來,隻怕沒有人再願意阻攔我們的出手吧?”
王越點頭稱是,隨即眾人又商議了一番,都以為拆除建築最適當的工具便是拳頭粗細的木棍,恰好英雄樓後院有符合條件的一批木材,原本是用來翻修建築之用,眼下王越也顧不得了,人手一根,以五人為一隊,分散往雒陽的大接小巷各自按照夜羽所講述的方法,組織雒陽的火勢。
夜羽與子玢等五人同在一組,剛奔出數條街,頓聽地前麵鬧哄哄地一片喧嘩之聲,幾名婦女的尖銳喊叫尤其明顯。眾人施展身法趕到出事地點一看,原來一條近百丈長的街道已經被火勢吞滅了近半的建築,雖然有不少民眾提著水桶奮力救火,卻毫無濟事。
夜羽見事情緊急,朝子玢等人喝道,“師兄們可以施展身法到離開火勢剛剛到達數的建築旁邊間隔五六間距離的建築屋頂上,全力施展功力將那附近數間建築盡數毀滅,我在下方將倒塌的柱梁掃入火源方向,越快解決越好!”
子玢心知夜羽功力不足,無法像他們一樣具備摧毀厚實建築的實力,當下施展身法,半空中一個翻滾,穩穩地落足在前後幾間建築屋頂最高處,同時低喝一聲,手中粗如拳頭大小的長木棍帶著淩厲勁氣,奮力擊向屋頂的橫梁。他們之中追隨王越學武的時間最少也有五六年,功力之深,遠非夜羽這剛進門的小師弟可比擬,這一棍凝聚了他們的全身功力,頓時如摧枯拉朽般地將身下橫梁擊地粉碎。眾人輕換一口氣後,又連接數棍擊向牆壁,瞬間已經有數間房子在他們的棍下變成一團廢墟。
夜羽飛身向前,毫不顧及梁柱倒塌之時漫天飛揚而的灰塵,手中長棍亂掃,悉數將倒塌的柱梁瓦片擊向越燒越烈的那麵而去。子玢幾人既將房子擊毀,自也與夜羽一道將所有倒塌的柱梁擊向火源一方,片刻間就整理出一塊空地,將正在燃燒的半條街與剩餘的半條街分割而開數丈之遠,如此一來即使那半條正在熊熊燃燒的街全部燒成灰燼,也不再能否威脅到剩餘的半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