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大哥真的就這麼決定不再追究此事了?”劉豹臉露感激之意,望向夜羽。
夜羽自聽到劉豹的解釋後,僅僅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那就罷了”,就讓劉豹數日來心頭的那份牽掛頓時拋出九霄雲外。劉豹在夜羽昏迷期間雖然每日都有前來探望,但也因為擔心夜羽一旦醒來之後,按照其偏激的個性,或許會對此事不依不饒,那將是非常頭疼之事。
事實正是如此,他父親於夫羅雖然仍舊是名義上得到大漢朝承認的匈奴單於,但是卻是一個背井離鄉的失權之人,現在南大漠的主人卻是須卜骨都侯為單於,所以於夫羅眼下正是最無助地客居在雒陽,甚至可以說是手無寸兵。反而是於夫羅的弟弟左賢王呼廚泉,手中掌握著數千精兵,不過這些士兵卻無法為於夫羅所掌控。前段日子趁著董卓火燒雒陽之時瘋狂入室搶劫的匈奴兵,恰好最能說明於夫羅的困境,所以劉豹心中才會對那位自己名義上的叔父呼廚泉感覺到異常惱怒。
畢竟那日王越率領數百弟子衝進匈奴別院之時,匈奴別院裏的防衛力量在王越等人麵前簡直可以說是毫無作用,也就是說於夫羅等人的完全是處於性命攸關之際,幸好最後夜羽提出主動放棄,否則後果絕對不堪設想。而造成這一切的直接原因,就是呼廚泉的治兵無方。
當劉豹獨自一人與夜羽相處之時,便將其中所有隱情悉數道出,顯示出自己對夜羽的完全信任。當然,這其實也表示了劉豹依舊對夜羽所謂的“此事作罷”的說法有所保留,所以也有找借口推卸責任的想法。
夜羽將劉豹的心思探測的一覽無遺,卻因為某些不為人知的原由,並沒有出言點破,隻是裝出一副淡然的模樣,不願在這件事情上有所糾纏,把話題轉移到塞外習俗風情上去。他雖然對這方麵的情況知之不詳,但既然已經扯開話題,就隻一個十分合格的聽眾,而且因為熟悉說書的技巧,在緊要處提出細節問題詢問劉豹,顯地異常到位。而劉豹在心中有愧的情景之下,對於夜羽的問題都一一做了最詳細的回答。
如此一來,兩人的初次交談,竟然表現出一副相談甚歡的局麵。
劉豹對於這樣情景的出現是感覺是十分欣慰的,他心思敏捷,先前在夜羽昏迷期間,早就從英雄樓眾人的表現中察覺出夜羽在英雄樓內的特殊地位,情知自己如果一旦能夠消除夜羽的戒心,那麼所有的困境都將化為烏有。所以他知曉這樣的信息後,每日都抽空來英雄樓觀看夜羽的情況,並且因為他自幼就學習漢人文化,竟然比一般漢人還精通漢人習俗,幾日下來,不僅能夠與英雄樓內的眾少年遊俠談笑風聲,就連王越和左慈兩人,也感覺到他的不簡單之處。
“夜大哥可曾聽過檀石槐這個人物?”當夜羽詢問到大草原如今的形勢之時,劉豹不答反問道。他兩人互報年齡之後,劉豹因為夜羽長自己一歲,便改口稱呼夜羽為夜大哥,而夜羽也並未有所反對,如此一來兩人關係就顯示地比普通朋友親密許多。而這樣的事情,正是劉豹心頭最希望的。
夜羽在腦海中思索片刻,輕輕搖頭表示自己並沒有聽說過此人,旋即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詢問道,“中原檀姓者並無太大名氣者,不過我倒是聽師兄們說過另外一個姓檀之人,此人乃是號稱草原武聖的檀玄明,那檀玄明卻是個鮮卑人,但不知道你所說的檀石槐與這位草原武聖之間有否關係?”
“中原三道人,草原一武聖,西域有神僧,淡看天下雄!”
中外武林,雖然能人輩出,但近一甲子以來,最賦盛名者莫過於五人。好事者將他們編成這樣的順口溜,同時隱隱指出他們的身份。
中原三道,分別是終南山南華,琅琊山於吉,峨眉山紫虛,三人都是在道門中有著崇高地位的宗師,雖然玄功不一,但據說始終從沒過交手記錄,所以誰也不知道究竟誰才是中原道門第一人;而草原武聖,就是指檀玄明,縱橫草原數十年,從無敵手,確是草原上名副其實的第一人;而西域神僧,則最不為中原武林所知,一般人隻知道他翻譯成漢名的法號支婁迦讖,但對其他的情況都不甚了解。
“是了!我倒忘記了夜大哥是江湖中人!那檀玄明在草原名聲之響,卻絲毫不弱於中原武林的宗師!”劉豹啞然回答,臉上卻露出痛恨的神色,沉聲道,“檀玄明和檀石槐本是堂伯兄弟,兩人一位是鮮卑族內出類拔萃的絕世高手,縱橫大草原數十年屹立不倒;另一位卻是鮮卑族內曾經將從古東胡族衍生出來的子係部落統一在他帳下的傑出領袖人物,從而依靠強大的軍事力量對周圍其他的民族和部落不斷地進行侵略活動。不過那檀石槐已經逝世近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