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與幾名心腹靜悄悄地偏坐大廳一隅,低聲說明自己和呂布交談的事情。
“你那樣做值得嗎?”夜羽啞聲急促詢問道。“呂布早有反叛董卓之心,你的犧牲,好像就是多餘的裝飾啊!”
貂禪隻覺夜羽的話猶如世間最尖銳的利箭,直刺地自己心頭傳來一陣莫名的痛楚。
驀然間,她開始覺得自己如此輕率地答應了王允的請求,是一件讓人後悔莫及的事情。
若是果真像這個男子所說,呂布早就對董卓心懷怨恨,自己的犧牲,簡直就是白費了一場功夫。
但這種後悔的心理稍息便消失的無蹤無影。
“明日再與呂布演過一場戲曲,你便要孤身進入郿塢,去侍奉董卓了嗎?”夜羽聚起殘餘功力,硬接貂禪所有的攻擊,被對方真氣進入體內,忍不住吐了幾口鮮血,導致現在說話聲略帶沙啞。
經過張思玉的運功療傷,他的傷勢稍微有所好轉,說話也不再像剛才那樣急促。
演戲?貂禪如一井死水的心頭泛起陣陣漣漪,茫然搖頭。
張思玉持劍守衛夜羽身旁,白衣似雪,俏臉上露出堅決神色。“大哥?你和她這麼多廢話幹什麼?思玉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
夜羽反手緊緊握住張思玉小手,製止了她的舉動。
貂禪聞言芳心輕顫,眼前掠過呂布那英偉無匹的容貌。心思電轉間望見並肩而立的夜羽張思玉兩人,眼中露出一絲嫉妒。
你們是如此的默契,般配地就如天造地設的一對。
自己卻僅僅是王允一手培養出來的工具,必須按照他的意願去迷惑敵人,去擊殺他的政敵。此生隻怕永遠無法像他們一樣,能夠去愛,去恨,去享受普通人的點點滴滴。
貂禪一聲幽歎,閃身沒入黑暗之中,宛若黑夜的精靈一般,隻在夜色裏行走。
她是刺客,刺客最講究的是一擊必中,否則就要遠遁千裏。
夜羽既有張思玉守衛,自己與她不過旗鼓相當,若再加上夜羽,雖是重傷,但隻要他仍有出手的力氣,仍舊是個威脅。
逞強隻會使自己陷入困境。
張思玉伸手攙扶夜羽,幽幽輕歎道,“明日一早,大哥就需和我一同離開長安。思玉再也無法忍受這樣整天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夜羽苦笑一聲。
他雖然想尋找理由說服張思玉,但思來想去,竟然發覺自己雖有千百句話可以作為理由,卻沒有哪一句能夠打動張思玉那顆越來越堅定的要離開長安的芳心。
司空府。
自董卓搬遷入郿塢之後,司空府便成了閑置之所,後李儒為了辦公方便,遷入司空府。
董卓不理朝政,躲在郿塢一心享樂,手中權利一分為二,李儒管文呂布管武。
但呂布若是想調動兵法,仍需李儒點頭同意,或者由李儒向董卓請示,兩人與董卓的親疏關係,一覽無遺。
李儒儼然大漢代理司空。
他棲身司空府中,以一手掌控的力量,協助董卓監視著整個長安城內的蛛絲馬跡。
任何人的種種不合理舉動,都會通過隱藏各處的密探之手,傳送到司空府,由李儒過目,並且做出相應的對策。
書房。
一點橘黃燈火,照亮書桌後靜坐的李儒半邊身子。
李儒的身軀,一半現於光明,一半隱於黑暗,有股說不出的詭異氣息。
李儒右手緊捏著著一張字條,臉色陰沉,也如書房內的氣氛一樣的怪異。
“司徒府夜宴,王允贈送呂布紫金冠一頂,七星寶劍一把,呂布中途退席。”
李儒冷笑一聲。
呂布,王允,我終於等到你們露出狐狸尾巴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