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元濟不會無緣無故地率領鮮卑戰士隱藏在長安城附近的終南山中,就像拓拔兄也不會無緣無故地來到雒陽一樣。”夜羽冷笑一聲,道,“那日我至終南山刺探消息的時候,讓檀元濟發覺,被迫交手,檀元濟在明顯占據上風的時候卻仍舊出人意料地放我回長安,雖說與我當時抬出終南山南華的名號也有關係,但我仍然開始懷疑他另有居心。”
拓拔野緩緩點頭。
他雖然不知道當時的情況,但也可以推測大概。
檀元濟的身手,拓拔野一向知之甚詳。
兩人若是真正交起手來,即使是拓拔野,也沒有完勝的把握。
夜羽身手雖然硬朗,而且韌性十足,但與檀元濟和自己相比,還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夜羽望了一眼拓拔野,繼續道,“那日我離開長安城時,在城門口見到檀元濟暗中坐著馬車進入長安,當時頗為疑惑。按理說,檀元濟既然對我動手,呂布又出手助我,兩人怎麼手也應該算是結下過結。那麼檀元濟就不該進入長安城才對。”
“當時我就疑惑檀元濟的用意,直到今日張飛張三哥在拓拔兄走後告訴我,原來草原武聖的三大弟子當中,竟然有一位是我中原漢人的時候,我才恍然大誤!”
“檀元濟是要入長安城是為了協助呂布,密謀董卓!因為呂布,就是草原武聖檀玄明的那位漢人二弟子,也正是檀元濟的二師兄。”
他說到這裏,突然喟然歎息道,“那日我渾然不知自己為什麼會露出破綻,現在才知定是呂布泄露給檀元濟,所以檀元濟早知我會前往終南山。而且他也知道我所謂至終南山尋訪南華是個謊言,但他仍然順水推舟地放我逃回長安城。”
“因為檀元濟如此做法,太過明顯,反而暴露了他另有目的。當時我自然百思不解,直到從張三哥口中知道檀玄明的二弟子是位漢人時,我第一時間推測呂布就是那位張三哥口中所謂的檀玄明二弟子,這才知道檀元濟放我回長安,本是想讓我繼續為呂布出力而已。”
“然後因我和思玉突然離開長安城,檀元濟無奈之下,隻好自己進入長安,協助呂布,這就是那天為什麼我會在長安城門口遇到他的緣故。”
拓拔野搖頭笑道,“夜兄不過一味猜測而已,如何能說明呂布就是武聖他老人家的弟子?”
“隻要長安能夠落入呂布之手,那麼整個大西北就等於被鮮卑族所控製!”夜羽雙眼神光一閃,道,“檀玄明之所以會在這個時候讓拓拔兄率領族人前來雒陽,就是為了讓中原人的目光全部被拓拔兄所吸引,而忽略了遠在長安的另外一位能夠代表鮮卑族的人物,檀元濟。”
拓拔野神色默然,並未答腔。
夜羽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自嘲道,“能夠想出這樣的計策,武聖他老人家不愧老謀深算。可笑我還自告奮勇地幫助呂布與王允牽橋搭線。而呂布之所以如此利用我,也正是想讓王允消除對他疑慮。”
“因呂布出身北地邊境,又身負背主的惡名,若是自己找到王允說要與他攜手鏟除董卓,王允自會對他起天大疑心。但通過我,王允卻會釋疑所有的疑慮,從而毫無戒心地與呂布聯盟,共同對抗董卓。”
“關中乃成就霸業之地,此乃天下人皆知。你們鮮卑族通過呂布控製關中,進可圖謀中原,退可自守關中,坐看中原群兄爭鬥,最後收漁翁之利。嘿嘿!好手段,好心計!”
拓拔野淡淡一笑,道,“夜兄知道這些又能如何?”
夜羽悶哼一聲,驀然發覺自己竟無法回答拓拔野的話。
姑且不說呂布與王允聯手,已是事實,他若貿然散發呂布是檀玄明的二弟子一事,隻怕也無人會信,而王允或者還以為是李儒的分化之計。
而董卓的所作所為,也確實到達了天下人皆對他恨之如骨的地步。
他罷黜天子另立新君已是大逆不道,而派人毒殺廢帝的事,就讓天下士人感到痛心疾首;然後麵對關東討董聯軍的勢大,又脅迫朝廷百官和天子遷都,已經從根本上動搖朝廷根基,再加上臨行前一把火焚燒雒陽,以及縱容手下將士殺淫擄掠,更讓其名聲狼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