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高祖起事,與關中父老約法三章,其中就有殺人者償命這麼一條!”夜羽訝然搖頭道,“此事簡單至極,大人何須商討?隻要交出乍融抵罪,我軍即刻退兵。”
“是戰是和,全在使君大人一念之間而已!”
陳登轉頭望了一眼滿臉躊躇不覺的陶謙,嘴角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冷笑。
夜羽將這一情況收入眼中,心中一動。
陶謙如此縱容乍融,勢必會引起徐州其他士族對其的不滿。
果然聽陳登道,“主公!夜兄之言,十分合理。雖然我們尚且不知道乍融是否與曹兗州之父被害有無關聯,但隻須稍微調查,便知端倪。如果夜兄的話是事實,那麼依屬下愚見,主公不至為了乍融一人,而陷徐州百姓與水火,此誠為不智之舉。”
夜羽心中暗覺十分好笑。
陳登雖然說尚且不知道自己的話是真是假,但分明已經視乍融為真正的凶手,因此蓄意要推出乍融為替罪羊,好弭消兵災。
更兼他口口聲稱為是為了徐州百姓的安危,這可是一麵“大義”的旗幟,陶謙想要反駁都無從入手。
陳登此話一出,立即有數人出言附和,認為陳登言之有理。
陶謙臉色鐵青一片,顯然是對陳登這些人的猝然發難感到惱怒非常。
際此曹操軍全麵逼境的情況之下,陳登這些人仍舊不忘落井下石,要將乍融往絕路上逼迫,如此行經,怎麼能讓他大為震怒。
陳登見陶謙的神色,心中暗歎一聲。
要怪就怪你自己往日實在太過縱容乍融哩!
“主公若要知道乍融與此事有無關聯,隻需派人至乍融府中探察一番,便知真偽。”
夜羽暗讚一聲,陳登此言就將陶謙逼到了無法反對的地步。
無論如何,從乍融那足以稱冠徐州的豪宅來看,乍融私自挪用徐州錢糧的罪名是永遠無法洗脫。
而且從陳登的言行來看,即使乍融與曹嵩遇害之事無關,他和同夥之人,也會將之當成能夠讓曹操撤兵的替罪羊。
乍融有罪,那麼便讓“戴罪立功”吧!主公!
這才是陳登的心理話。
陶謙低哼一聲,澀聲道,“如此調查乍融之事就有元龍主持!”接著神色轉緩,朝夜羽詢問道,“不知尊使能夠寬限幾天,好讓元龍知道究竟後,再定奪不遲?”
夜羽輕輕點頭,“以三天時間為限期!”
以那日張飛和自己談話來看,劉備自知與曹操軍兵力懸殊,因此抱定了不主動出擊的策略。如此一來,兩軍在郯城一時間也難以分出勝負。
陶謙終忍不住輕歎一聲,道,“便三天!”
陳登驀然轉頭朝夜羽詢問道,“尊使如果不忙於回報你家主公,陳元龍希望你能夠與我一同至下坯城,助我一臂之力?”
夜羽笑道,“當然!”
陶謙見兩人交談的情景,眼中掠過一絲異彩。
下坯城!
夜羽和陳登兩人率領著五百名陶謙派遣的士兵,領頭從城西門進入。
陳登端坐戰馬,凝望百丈外乍融那豪華到讓人詫異的宅院,顯眼異常,不由地輕歎道,“倒是會享受,可惜終究是一場空而已!”
夜羽默然。
乍融的財富,都不是通過正常手段所得,因此而獲罪,可謂罪有應得。
陳登神色突然變地十分怪異,身軀靠近夜羽低聲道,“此人剛來投靠我家主公的時候,也並非就是如此為斂財不擇手段。他家本來就是丹陽大族,家中財富無數,自是衣食無憂。”旋即沉思片刻,道,“一切都是在他迷戀上佛法之後,才會如此膽大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