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劉焉在席間的一番交談後,夜羽隻能無可奈何地答應劉焉提出的要求,應允自己定會竭盡全力將劉焉另外兩個兒子劉範和劉誕衝長安城中營救出來。
當夜羽起身折回中原時,心頭卻對自己究竟能否完成劉焉的囑托不太抱很大的希望。
劉焉雖說是救子心切,但以不進犯漢中為借口,半強硬性地威脅夜羽為他辦事,不能不讓夜羽對他生出異常惱火的心情。
以這樣的情緒,夜羽甚至並沒有經漢中郡而返回中原,反而是坐船順著長江而下,直抵荊州後,穿過汝南郡,先行到了雒陽。
夜羽一路思索以他個人之力,那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完成劉焉的囑托,勢必需要借助強大的外力才有可能會一舉成功。
英雄樓無疑是一股龐大的力量,正是夜羽眼下最需要的人手。同一時間,夜羽還將某些人物亦計算在內。
當夜羽終於重新踏入雒陽英雄樓的時候,意外地發現兩位熟悉的故人,正在英雄樓內做客。
李儒和賈詡。
昔日曾經權傾朝野,涼州豪強董卓麾下的兩位頂尖謀士,把盞言歡,談笑風生,幾乎在同時將目光轉移至朝兩人所在座位行來的夜羽身上。
李儒依然當日長安城中那個落寞文士的模樣,眉宇間更多了幾分揮之不去的哀傷幽怨,見到含笑而立的夜羽時,嘴角微微一動,神色驀然僵硬,似乎想向夜羽回複一個吝嗇的笑容,卻是那麼地艱難,仿佛永遠無法達成。
“相國大人終於還是走哩!”李儒輕聲一歎,雙眼在夜羽身上一轉之後,專注在手中酒盅之內。
酒盅裏渾濁的黃酒不住左右晃動,緊握酒盅的雙手更是輕輕顫抖不已,一切都顯示出李儒內心激蕩難忍的心情。
賈詡神色一黯。
李儒的口中的相國大人自然是指董卓。
東漢置三公分權取代西漢初延續秦朝官員製度而設的丞相一職已久,也隻有董卓進入雒陽並且控製局勢之後,才又重新設置相國職位,並且由自己擔當,從而將朝中軍政大權牢牢地把握在手。
夜羽在兩人身旁徑自坐下,沉聲道,“人生百年,猶如白馬過隙,眨眼即過,誰又能逃脫過生老病死的折磨呢?”
李儒聞言苦笑一聲,喃喃道,“翔實言之有理!方才是我失態,隻因為見到翔實的時候,突然又想起你我在此英雄樓初次會麵的情況,仿佛就宛若剛剛發生一般,眨眼卻已經物是人非。”他雙眼露出痛苦神色,舉起酒盅一飲而盡,輕嘿一聲,喟然道,“即使明知道爭霸天下是一條冒險者的不歸路,偏偏無論心甘情願者還是不甘心情願者,都身不由己地轉入其中,最終則隻能照就一位勝出者而已。”
夜羽雙手輕放桌麵,不以為然道,“天下諸侯肯定會覺地李大人的這些話異常刺耳,而且難以忍受,因為人人都認定自己才是最後的那位勝出者!”
賈詡微笑道,“如果人人都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的本分,安分守己的話,天下又何來如此之多的紛爭不休呢?”
“那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夜羽嘴角逸出一絲笑意,“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任何人本來都是欲望的產物,生來就有欲望的存在。上位者們渴望手中掌握著天下大權,一句話就足以讓自己的對手灰飛煙滅;下位者們希望能夠一生平安,安居樂業,並且不斷地改善自己的生活條件和身份地位。”
“要怪,隻能怪造物的不公!可是,這世界上真的有造物的存在嗎?”
李儒露出尋思神色,搖頭朝夜羽詢問道,“我聽文和說,翔實曾經要求他將益州牧劉焉的任何一位兒子派遣至益州,以做警示。豈不知如此一來,反而遂了劉焉的意願,隻怕劉焉會悍然扣下其子,不得使其返回朝廷。那麼朝廷對於他的壓製力,也會越來越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