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青天白日之下不懼陽光、放屍毒謀害人命的鬼怪，該如何處置？”
燭晫想了想道：“打散就好。”
“不成，打散了該怎麼辦。這可是官府懸賞的東西。”我二指搓了搓，道：“錢啊。”
燭晫站起身，道：“那你還是去求黑白無常牛頭馬麵吧。”
我道：“正有此意。”
“那你來找我幹什麼？！”
我咧開嘴道：“給你嚐一口美味。”
燭晫剛要罵，我忙道：“開個玩笑，我是來問你事情順便拿拂塵的。”
我心說既然問屍肉的來處沒問出什麼，那還是把東西拿回來以備不時之需吧。
沒來京城之前我就把拂塵放在燭晫這裏了。原因比較尷尬，這拂塵是泠潭給我的，哪裏都好就是容易掉毛。我每次做完法回來給拂塵順毛，毛一把一把地掉，心疼死我了。泠潭的拂塵是個法器，用來抽鬼非常好使。隻是近些年越打毛越少，禿得很厲害。於是就托燭晫幫我塞點毛進去，也不知他修好了沒有。
燭晫抽了一下鼻子，慢吞吞道：“這……拂塵啊……”
我道：“沒弄好也沒關係，我先用用，改日再給你修。”
燭晫吞吞吐吐道：“哎呀不是，我這早就修好了。隻是……”
我奇怪：“隻是啥？”
“隻是樣子有些……”
我道：“沒事沒事，多醜我都不在乎。你快些拿，天暗了。”
燭晫長歎一聲，把手伸到櫃台下麵摸索了一陣，“我以為你不用了，我就……”
燭晫從櫃台底下抽出一把雞毛撣子。
我突然感覺胸口一陣絞痛，顫巍巍接過，咬牙道：“這——”
“唉，我以為你不用了，就把它改成了雞毛撣子。你別說，還挺好用，我用這東西抽了兩隻小鬼，服服帖帖的。”燭晫看了我一眼，又抽了抽鼻子，咳了一聲：“這……掃塵除垢其實也……”
我覺得心髒快要炸裂。
回到巷子裏，天已經黑了。我抓著那把雞毛撣子回到死者的屋子。
屋裏圍了一桌子的人，桌中央點著一支顫巍巍的蠟燭。我看了看供桌，供品豐盛。一家子人盯著我看，死者的妻子紅腫著眼睛，對著我道：“這位道長……”
我道：“大家都回屋子去吧，半夜的時候不要出房門也不要說話。交給我就好。”
死者的妻子用袖子擦了擦臉，牽著小孩子回臥房去了。一桌子人也陸陸續續地散了，死者的哥哥經過我的身邊時，還悄悄對老婆說：“你看那道長，為嘛子捏著把撣子噻。有病吧？”
我真的好生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