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會議室後,淩芸第一時間給陳小武打了電話,得知他已在公司外等她,立刻趕了過去。
“這麼急急忙忙的趕過來,難道又有什麼新情況?還是熊豪鈺那老家夥終於忍不住在董事會上跳腳大罵了?”陳小武悠然自得的坐在車子裏,翹著二郎腿,笑嗬嗬的問道,一副幸災樂禍十足欠扁的模樣。
小人得誌!
淩芸心裏暗自腹誹一句,美眸翻了翻,將對他的心動收起,故作平靜的說道:“新情況倒是沒有,不過熊董確實氣的不輕,連茶杯都給摔了,把大夥都嚇了一跳。”
想起熊豪鈺大發雷霆,怒摔杯子的一幕,淩芸心裏就忍不住一陣暢快淋漓的舒爽。也許真的是因為愛屋及烏、惡其胥餘的緣故吧,陳小武喜歡的,她就忍不住喜歡,陳小武厭惡的,她也跟著厭惡。
熊豪鈺和陳小武作對,她心裏自然對熊豪鈺也十分看不慣,看到對方吃癟,她就忍不住暗暗為陳小武高興。
當然,她這種情緒不會那麼明顯的表現出來,免得被陳小武看出什麼,她現在還沒做好跟陳小武攤牌的準備。
“哼,那是他活該!敢跟我作對,也不掂量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憑他也配?”陳小武冷哼一聲,悠哉悠哉道,“不過他最後那個還真是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差點就讓我下不了台,還好我夠聰明,用電話遁走了,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說著,陳小武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何潤生的問題終究是一個怎麼也避不開的問題,他今天雖然機智躲過了,但遲早還是要擺到桌麵上解決的,該怎麼處理何潤生,陳小武一時還想不出什麼好方法。
“您這個電話遁,可是把那些董事全都給弄懵了,恐怕他們做夢都想不到,堂堂的集團總裁,竟然會用這麼拙劣無恥的方法來逃避問題。”淩芸淡淡道,看似是嘲諷,但言語之中卻不經意間流露出欣喜驚歎之意。
“嘿嘿,管他呢。不管白貓黑貓,隻要能抓老鼠的都是好貓。”陳小武嘿嘿得意一笑,頗為自己的小聰明感到沾沾自喜,斜眼瞄了下淩芸,邀功似的問道,“你覺得我那法子怎麼樣?是不是絕了?我是不是特聰明?”
他這副模樣像極了考試得一百分後滿心期待著父母好好誇獎表揚一番的孩子。
淩芸很喜歡他這樣,因為每當他如此做時,就像是在向自己撒嬌,讓她感覺自己在陳小武心目中還是有點份量的,心裏相當的受用。
“小聰明偶爾為之尚可,但頻繁過多,恐怕就會令人小覷了。”淩芸很想滿足陳小武的期待稱讚他一番,但話到嘴邊,卻又改了口。
“我那是小聰明大智慧,一般人學不來的。”陳小武沒得到淩芸的讚賞,反而還吃了一記勸告,心情頓時有些鬱悶,悶悶不樂道。
淩芸看到他眼中的黯然之色,心中頗為不忍,芳唇微啟,吐氣如蘭道:“好吧,我承認你的小聰明確實很有大智慧,這樣總行了吧。”
“嘿嘿,這還差不多。”陳小武喜笑顏開,連忙起身讓開位子,示意淩芸坐到後排自己身邊。
淩芸看了眼他身邊的位子,有些意動,但最終還是選擇了坐在前排的副駕駛座上。
興致滿滿的陳小武臉色瞬間就垮了下去,撇撇嘴,麵容沮喪道:“你老是這樣,我都快以為自己是什麼可怕的洪水猛獸了。”
淩芸身子微微一滯,差點就忍不住想改變主意坐到後排去了。
此時的陳小武儼然與在董事會上意氣風發指點江山時的大總裁截然不同,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極度缺愛的孩子,時刻都想得到別人的關注,讓人看了好不於心不忍。
然而,她做夢都想不到,陳小武就是一個從小極度缺愛的人,除了一個任他自生自滅的酒鬼父親,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母親長什麼樣,至於什麼親戚之類的,他更是聽都沒聽過。
“何總,金副董說要請您吃飯。”淩芸不敢與陳小武的眼神對視,平複了一下心情說道。
“金副董要請我吃飯?”陳小武愣了一下,有些意外,想了想道,“還是我請吧。於公他是副董事長,我是CEO,於私他是長輩,我是晚輩,於情於理都該我請。”
關於請客吃飯這一套,從小在社會上混的陳小武是深諳其道,從來不含糊,人家金耀世主動說要請你吃飯,那是給你麵子,你若是真的傻乎乎等他來請客,那就是豬腦子。
淩芸頗感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居然會連這麼小的細節都想的這麼周到,更驚訝於他對人情世故的巨大轉變,沉吟道:“好的,那等您定好了時間和地點,我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