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轎子之後,李明峰催促急行,一行三百餘人急急忙忙的又奔原路返回。
“行了,不用這麼急了!”走出三五百步之後,李明峰道。
剛才十幾個大人一起從中南海散朝回家,李明峰不好在他們麵前怠工,所以裝出了極為著急,匆忙趕路的樣子。
李明峰暗道:“瑞麟和老子一點交情都沒有,他死了,我幹嗎著急報仇?勝了,功勞是僧王的,你們繼續找機會暗算我;敗了,損失的人馬是老子的,你們將會更加沒有顧忌的算計我!這可是十足的賠本買賣,老子可不做!”
李明峰看到離中南海已經有些距離,所以也放慢了行進速度,悠悠閑閑的往回走。等到了崇文門的時候,發覺城門竟然關閉了。
李明峰命人去附近的步軍統領衙門交涉,要求開門放行。不過得到的回複早就在李明峰意料之中——“若無聖旨或者七王爺的手令,任何人都不能開門,甚至連六王爺都不行!”
醇親王奕澴雖然才能平庸,但是仗著是鹹豐胞弟,還是慈禧的妹夫,所以得以在文祥調任兵部尚書之後,占據九門提督這個敏感卻又重要非常的位置。
李明峰也不著急給別人當槍使,所以又遣人到醇王府討要開門的手令。常勝軍親兵拿著李明峰的信物去了,老李又下了轎,將蔡宜群、韋誌俊招來,將瑞麟戰死的消息告訴了他二人。
“大人,軍情緊急,咱們可以縋出城去!”韋誌俊道。縋城就是從城牆上放下繩子,然後人抓著繩子下去。
李明峰微笑著說道:“不急,不急!”
蔡宜群會意的點了點頭,道:“咱們兄弟的命比金子還要貴。這上戰場玩命是要死人的,早一刻不如晚一刻。”
韋誌俊聽著兩人一唱一和,不禁目瞪口呆,半響說不出話來。
李明峰和蔡宜群又閑扯了半響,前去討要開城命令的親兵才回來。
“大人,醇王爺府上的家奴說醇王爺還沒回府!”親兵回報道。
醇親王和李明峰一起從勤政殿出來,這是老李親眼看見的。老李從中南海出來,慢慢悠悠的到了崇文門,然後再派人到醇王府,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了。正常估計,醇親王應該回府至少半個時辰了。但為何家奴說醇王還沒回府?
家奴說謊!這是李明峰的第一個猜想。醇親王是議政王,權勢極大,每日裏去求他辦事的官員簡直如過江之鯽一般,所以醇親王吩咐家奴幫他擋客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明峰一愣,隨即道:“你將身份亮明了嗎?”
奕澴很可能吩咐家奴將求他辦事的人擋在門外,但是這其中肯定不包括堂堂的直隸總督李明峰。
“小的過去直接就說明了身份!”親兵一句話就讓李明峰重新陷入了疑惑之中。
無論怎麼分析,一個家奴都不敢在沒有主子命令的情況下,欺騙總督的信使。
“難道奕澴真沒回府?”李明峰暗想。
“你再去一趟!這次注意觀察門房的神色!”李明峰對著前去討令親兵道。
“喳!”親兵連忙又奔醇王府跑去。
醇親王不在!李明峰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具體哪裏不對,他又想不明白。
老李對著身邊的幾個親兵道:“你們幾個到恭親王府邸外麵打探一下,看看六王爺是否回府了,換上便服,記住,千萬不要暴露身份!”
“喳!”眾人行禮之後,立刻化妝而去。
李明峰坐在轎子之中,將入京以後所有的事情全部回想了一遍,苦思其中可能蘊含的陰謀。但是無論怎麼想,老李都無法找出事情的關鍵所在。
恭王府距此處不遠,兩刻鍾後,眾親兵就打探回來了。
“小的打探過了,恭王爺上午就出了府,直到現在還未回來!”一個親兵道。
韋誌俊在旁邊問道:“大人,有什麼不對?”
李明峰冷笑一聲,說道:“沒什麼,就是有些人做某些事不想讓我們知道罷了!”
又過了兩刻鍾,去醇親王府上的親兵才返回來。
“大人!醇王手令!”親兵雙手捧著手令,麵色通紅,氣喘籲籲的道。
李明峰也不接手令,反問道:“你再去的時候七王爺就在府中了?”
親兵搖了搖頭道:“回大人,小的再去的時候在親王府的門口巧遇了回府的醇親王,小的就將大人之意轉達了。七王爺聽了小的轉述,立刻就寫了手令,吩咐開門放行!”
“恩,你下去吧!”李明峰皺著眉頭,接過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