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辛赤的吼聲極其嚴厲,他身後的軍卒已經搭箭上弦。揮手之人見到這一幕,立馬大聲回答道,“葛辛赤將軍,屬下是都元帥帳下護衛八目紮圖,奉都元帥軍令外出辦事,有急事向都元帥回報。”
葛辛赤定睛一看,雖然來人麵生,但那日牧暉啟回來之時,似乎身邊的確是有這麼一名護衛,後來卻又不曾見到。得知此人的確是元帥護衛,又聽聞有要事,葛辛赤也不敢耽擱,趕忙帶兩人前去見牧暉啟。
一路無事,幾人來到帳前,見木此時正從帳前經過。見葛辛赤正帶一陌生人要去見牧暉啟,便將這一行人攔了下來,“老哥兒,這些人是誰?來曆不明的人可不能隨便帶到元帥跟前去啊。”
葛辛赤一路向八目紮圖問了許多,知道的確是牧暉啟有要事,便不想向見木解釋太多,隻是隨便敷衍了幾句,“這是都元帥要都的人,都元帥有要事。莫要耽擱了。”
見木性格憨直,見葛辛赤不向自己說明白,便硬是不讓路,“哼,又拿都元帥壓我?”
葛辛赤冷哼了一聲,硬是要闖過去,“都元帥的事,何必說於你聽!”
說著便拿手猛推了見木的肩膀一把。見木不防,被推了一個趔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噌”地一聲,見木抽刀出鞘,橫在了身前,大吼道,“葛辛赤,你想幹什麼?”
見木拔刀也惹惱了葛辛赤,隨即同樣將佩刀拔了出來,二人就此對峙在了一起。而二人身後的軍卒也各自拔刀,毫不相讓。
從帳中出來的牧暉啟正看到這一幕,立即發聲喝阻道,“住手,都給我住手,誰再敢胡鬧,都吃我一百軍棍。”
二人這才收刀入鞘,低首站到了一旁。牧暉啟不耐煩地搖了搖頭,對左右說道,“把那廝拖下去。”
牧暉啟說的是見木,見木雖然鬱悶,也隻能隨著來人回了自己軍帳。
葛辛赤見見木離去,便隨著牧暉啟進入了軍帳。葛辛赤將喬裝了一番的八目紮圖帶到了身旁,“都元帥,這是回來稟報的八目紮圖。”
牧暉啟點了點頭,葛辛赤便行禮退下,他很清楚有些事自己並不需要知道。
“去請鍾公子過來議事。”牧暉啟見八目紮圖單膝跪倒在地上,便讓帳外的親隨去請鍾旗。
牧暉啟又坐到了氈墊上,看著地圖問道,“這一路上,還順利嗎?”
八目紮圖思忖片刻,想了想如何措辭,便答道,“屬下當日出發後到磐城外圖賴部,讓首領圖賴博拉帶屬下進了磐城。按鍾公子所給的方法找到了那人,把信和鍾公子的信物交給他之後,便一直住在圖賴部等消息。前日深夜,有人尋到屬下,交給了屬下鍾公子的這信物。”
八目紮圖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一枚玉印。正在此時,鍾旗撩簾走了進來,“見過都元帥!”
牧暉啟見鍾旗似乎也是帶著心事,對八目紮圖說道,“把玉印交給六公子便是。”
鍾旗接過了八目紮圖手中的玉印,細細端詳了一番。隨後便向牧暉啟點點頭確認為真,八目紮圖繼續說道,“這人並未帶來書信,隻說有口信給鍾公子。”
說著把身旁一人引見給了鍾旗。
鍾旗並不認識此人,知道可能是張南派來的人,卻還是滿腹狐疑地問道,“是誰派你來的,張進右?”
“不,是明南吉街門房派小的前來。”這人說完便跪地行禮。
這南吉街門房稱呼是張南向鍾旗通秘信時所用的稱呼,當年就是在南吉街鍾旗救的張南,除了鍾旗沒人知道其中故事。“你叫什麼,為什麼事而來?”
“小的叫鄭三,是為了向南吉街公子傳主人的口信。”鄭三說完又把頭低了下去。
鍾旗確認了來人身份的可靠,便向牧暉啟道,“此人可信。”
牧暉啟會意,“八目紮圖,你先退下去休息吧!”
八目紮圖退出軍帳後,帳中隻剩下了三人。鄭三隨即恭敬地將張南告訴他的通通告訴了鍾旗與牧暉啟,內容正是後日襄王謁陵時候各支肅軍的布防安排。
牧暉啟聽後十分高興,卻並未如何表示,隻是轉身在身後的羊皮地圖上計算著最佳的進軍路線以及進軍時辰。此時鍾旗來到了鄭三跟前,“你做得很好,起來回話。”鍾旗一邊說著一邊在往袖口中掏著什麼。
鄭三看了以為是要獎勵自己十兩八兩,便是滿心歡喜。正在鄭三臉上已經笑出褶子時,卻不料鍾旗從袖中掏出的是一柄匕首。鄭三的臉色還未來得及變色,匕首便已經沒入了他的小腹。
掛著笑容的嘴被鍾旗蒙上,沒有叫出一聲的鄭三就這樣被鍾旗推到一邊,倒在地上抽搐著丟了性命。
牧暉啟聽到身後的響動,也知道發生了什麼,頭也不回便叫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