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登上城牆四下尋找,卻絲毫找不到可疑的蹤跡。
離三人最近的是一名百夫長,他已經連續在承上值守了一日一夜,疲憊不堪。見幾人麵生,便手握刀柄上來盤問。
虞燧不想和他廢話,便冷冷地說道,“城頭有細作,身上鎧甲有血汙……”
“細作?這……哎喲……”百夫長一聽便驚叫了出來,楊茂隨即一巴掌打在了他的頭盔上,壓下心中的火氣,低聲地喝到,“想給他報信?”
這千夫長立即瞪大了充滿血絲的眼睛,剛剛還傲慢的臉上立即堆起了笑臉,“不敢,不敢,小的立即讓人去找。”
這樣的老兵油子上陣殺敵可能沒什麼能耐,但論看臉色他卻最為在行。什麼人好欺負,什麼人得不能得罪,什麼人得小心伺候,他隻要看上一眼心中便一清二楚。
知道了自己該幹什麼,他立即跑去找來了附近的幾名百夫長,“城上有細作,身上鎧甲有新鮮血跡……”
“或許鎧甲不合身,或是行跡可疑者都立即拿下查問。”楊茂補充道。
幾名百夫長一同派出手下的幾名信得過的小卒開始在城頭篩查細作。虞燧領著藍絮與楊茂也分頭在城上細細打量著身邊的每個軍卒。
未過多時,一名立在城垛邊的捉刀兵卒引起了那名百夫長的注意,這人低著頭似乎躲避這什麼。
百夫長警覺起來,握著刀柄的手也開始冒汗,緩步來到此人麵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誰的手下?”
百夫長邊說邊將目光對準了這人的皮甲,上頭有擦拭的痕跡,但幾塊黑斑依然紮眼。
見這百夫長來者不善,這兵卒再也沉不住氣,率先抽刀出鞘。還未等百夫長喊出“細作”兩個字,刀刃便已經到了眼前。
皮肉被劃破的聲音與百夫長的慘叫聲幾乎同時傳了出來,下一刻便是血腥氣彌漫開來。
這一突發的情況使得城頭大亂,一些士卒拔出刀來與這細作對峙起來,也有人趁亂“倉啷”扔了刀就向後逃跑。
這細作的臉上已經滲出了豆大的汗珠,握著刀的手也顫抖起來。虞燧與楊茂得到了消息急忙忙向這邊趕來。
細作哆嗦著從懷中掏出了一顆雞蛋大小的彈丸,猛地朝地上一摔。混著熒光粉的濃煙霎時騰空而起,隨之而來的還有嗆人的刺鼻味道。
見圍著的士卒全部都被這味道熏得咳嗽不止,一時間都無法靠近。這人麵上難掩緊張的神色,又解下腰間的束帶,原來這是一副帶著鐵爪的繩索。將鐵爪固定在城牆上,這細作便從這繩索上向城下逃離。
虞燧與楊茂此時才擠到細作逃離的位置,但此時他已經快降到了地麵。楊茂雖然一劍將繩索挑斷,那人摔在地上卻未受任何傷害。
四周士卒取來長弓便要放箭,虞燧立即製止。一個活口對於他要的答案是何價值這些士卒並不知道。
或許是那帶著熒光的塵屑是敵人的信號,四人五馬從遠方匆匆趕來接應這逃離的細作。
楊茂當即要求打開城門,不想城頭的千夫長想都未想便拒絕,“開門需要總兵大人的命令,擅開者,殺頭。”
虞燧也知道這是非常時期,便快步下城前往宋渾的軍帳。
宋渾在軍帳中也聽說了細作的事,正在營帳中要調派人手前去捉拿,卻見虞燧求見。虞燧是襄王的人,但襄王既然已經故去。他對這些人的態度也就怠慢了一些,不過表麵功夫還是做足,“讓他進來。”
虞燧進了軍帳便單膝跪地,“宋總兵,還請打開城門讓我前去把那細作捉回來。這細作興許與襄王殿下遇刺有關……”
“遇刺”二字出口,虞燧便覺失言,但見宋渾神色如常,便也不再多言,隻是深深抱拳行禮。
宋渾心中聽到這兩個字,心中也是震驚。不過臉上強裝鎮定,“既然如此,老夫就破這個例。童副將,”宋渾叫過了站在身旁的副將,“你領一百我的親兵,隨同虞都統前去,不得有誤。”
“是,末將遵命!”
虞燧來時,宋渾正為襄王之事煩惱。聽到襄王是遇到了刺客,那麼若是捉拿到這細作可能為自己減輕些罪過。想到這些,宋渾不禁心中的不安稍稍緩解。
虞燧從宋渾的軍帳出來,正遇上同樣被這動靜驚起的石鐫。聽說虞燧要出關抓人,立即回帳取來了宣花斧要一同前往,“二哥,這樣的大事怎麼能不帶上小弟。”
“出發了!”見到石鐫,虞燧知道不需要說得更多,嘴角一揚徑直向著關牆走去。石鐫身後跟著石晃,臉上滿是興奮的神色。藍絮跟在虞燧身後卻是神色黯淡。
幾人人領著宋渾派出的一百騎疾馳出關,依著城上軍卒指出的方向追擊而去。
被追的五騎未走官道,而是一路向東。虞燧緊隨其後,追趕了十裏地便趕了上去,隻是身後的一百騎兵不緊不慢。楊茂沒好氣地譏諷,“這些大爺是來看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