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遊跟著藍絮局促地走進了破屋,幾人在屋中就地坐下,隻有小遊不知如何是好。藍絮取出一張破舊的竹席攤在了地上,小遊見這竹席雖然破舊但尚屬整潔,便勉強坐下。
“虞大哥怎麼樣了,最近聽外頭說北方出事了……”剛進房坐下,王三便發問道。
“是啊,襄王殿下遇刺,虞大哥現在還在華章宮,接下來怕是在監獄中了……”藍絮說起這些,不禁神色黯淡,雙手也不禁緊緊握拳。
“啊?!”大北們不禁緊張起來。王三稍顯鎮定,但也不知道怎麼勸慰藍絮。
一旁的小遊聽到了這些,局促的神色減輕了不少,“入風,我終於知道能答謝你什麼了,不就是救個監獄裏的人麼,放心交給我吧。”
王三與大北小北們不知其中深淺,對小遊熱絡起來。藍絮知道廷尉獄是怎麼樣的地方,心中暗想這小遊怕是說笑,也未往心裏去。此時虞燧之前對他說的一番話想起來別有一番深意。
……
“入風,將來你一定要成為大肅的梁柱。也許我做不到了……”
……
就在此時,屋外一陣馬蹄聲響過,隨即傳來清脆的九聲銅鑼聲。這是戒嚴結束的信號,聽到這陣銅鑼聲,小遊便起身告辭離去。
“入風,明日等我的好消息。”說完這話,小遊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門外。
藍絮木訥地抬頭看了看,他的心思全然未在這裏,心裏隻是想著虞燧的話。大哥那時怕是知道自己此去凶多吉少了吧,不行,無論如何,我也要救出大哥!無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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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小遊離去,藍絮苦苦思索之時,岐淮城中的另一間暗室之中,也有人對廷尉獄打起了主意。
“大哥,聽說那幾人被關到廷尉獄去了。”一名長相粗獷的武夫說道。
盤腿坐在上首蘆席上的那人深處陰影之中,看不到表情。但聽到這話之後,身子微微地顫抖起來,“是麼,上一次那幫飯桶失手,連累老子被都尉責備。這次既然深陷牢獄之中,那就好對付多了。”
武夫聽不出這聲音中是憤怒還是興奮,抑或二者皆有,“大哥,那我們怎麼辦?”
上首那人微閉的眼睛猛然張開,眼中布滿血絲,壓低了聲音嘶啞地說道,“還用我教麼,召集手邊的弟兄,有活幹了。”
“大哥,可那是廷尉獄,若事情敗露……若事情敗露,牽扯到都尉,恐怕……”
“怕什麼,能有什麼閃失。五城營那幫酒囊飯袋你們還對付不了?”那人低聲喝到,“若這點事都辦不好,不用別人追究,都尉就饒不了我們!”
武夫唯唯諾諾,“……是!”
“別忘了,那幾個人知道了是誰做下的事!辦差留下馬腳的是什麼下場,你不會不知道吧。”
武夫聽了這話,渾身打了個寒顫,“小弟知道……”
那人揮了揮手,武夫躬身退了下去。
“啪”地一聲,茶盞崩碎,“飯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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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天色尚暗,藍絮已起身在院中練習槍棒,這是他自小以來每日的功課,從不間斷。
“啪啪啪啪啪”,一陣急促的拍門聲傳入耳畔。
“這時候會有誰來我這兒?”藍絮心中疑惑,停下了動作,手中握著鐵槍來到了門前,小心翼翼地問道,“誰?”
“藍兄弟,是我,石晃。”
藍絮認得這聲音,忙拔了門閂。門口站著的正是石晃,一身粗布打扮,滿頭大汗。
“石兄,怎麼這等匆忙?”藍絮將石晃迎了進來,“發生了什麼事?”
石晃喘勻了氣,用衣袖擦了擦汗,答道,“我昨日便想過來,隻是昨日戒嚴我出不得家門半步。我得到了消息,虞二哥和我大哥都被打入廷尉獄了……”
“這我已經知道了。”藍絮聽是這事,心中的焦急也去了一些,,將鐵槍往門邊斜靠後說道,“走,進屋說話。”
二人邁步進屋,王三此時也已經蘇醒,隻有幾個小孩依舊睡得香甜。藍絮關上了房門,為石晃沏上了茶水,說道,“石兄,就算知道了這些,我們又能如何做?總不能闖廷尉獄吧。”
石晃聽了這話,也是一愣,又見到藍絮眉頭緊鎖,便知道他也沒有主意。二人就此沉默了下來,隻剩下歎息聲清晰可聞。
一旁的王三此時打破了沉寂,“不如劫獄吧,劫獄救出虞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