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子,別衝動,他們都是地痞流氓,你會吃虧的。”
“風哥哥,別去,忍忍算了。”
張大娘母女一左一右拉住揚風,苦苦哀求。
看著張小花驚恐的眼神,揚風心中不自禁一憐。教訓李彪幾人不算什麼,但打草驚蛇,惹來了城主府的幕後之人,這一街的老巷婦孺,他暫時還護不住。
今天是放糧的日子,索性等老弱婦孺拿到糧食,他見機出手也不遲。
按下心緒,揚風冷冷的瞪了李彪幾人一眼。神氣活現、耀武揚威的幾人,立刻噤若寒蟬。
他們看著揚風淩厲的眼神,感覺到腦海中有尖刺刺入,一個個瞬間唯唯諾諾,再沒了剛才的凶狠。
“放糧了!所有人排好隊,一個都不許擠!”
城主府放糧隊姍姍來遲,隔著老遠,馬管家便大聲吆喝。
軍烈家屬們一下子激動起來,餓了大半月,今天總算能見到糧食,無論孩子還是婦人,都無比激動。
婦孺們圍了上去,場麵有些混亂,人人都想擠上前去。
“讓開,給我讓開!”
李彪帶著幾位大漢,又恢複了往日的霸道,他們強行推開婦孺,凶神惡煞。
“馬哥,還是按照往日規矩,兄弟幾個給您幫忙。”
李彪陪著笑臉,躬身彎腰,一臉諂媚。他身後幾人欺負軍烈婦孺凶狠無比,但對城主府的馬管家,卻是要多溫順有多溫順,活脫脫搖尾乞憐的小狗。
馬管家點點頭,放眼四周,朗聲道:“規矩你們都知道了吧!以後每月糧食減半。”
全場婦孺一聽這話,一個個都呆住了。糧食原本就不夠吃,眼下再減半,那下個月非得死人不可。
終於有懂事的孩童忍不住了,硬著膽氣,大聲問道。
“我們都是九等功勳烈屬,每月每戶應有五十斤粗糧,每半年還應該發放五兩白銀。這是星華王朝法典上定死的。”
“銀子我們不奢想了,粗糧總得足額給我們吧?從去年開始,糧食已經去了四成,再減半,軍屬老巷下個月就沒活人了。”
幾位孩童大膽之話,老巷婦孺都明白,感同身受,一下子就議論紛紛,群情激憤。
馬管家看著局勢失控,滿臉陰狠道,“你們這些刁民,居然敢嘩變搶糧。來人,把那幾個小兔崽子給我抓起來,直接打死,以儆效尤。”
話音一落,四位黑衣大漢握著扁擔就走了出來,凶神惡煞,就要杖殺說話的孩童。
“慢著!”
揚風終於站了出來,昨夜枉死的少年,殘留在他身上的義憤之氣,隱隱沸騰起來。
“是你這個小兔崽子,你居然還沒死?”
馬管家認出了揚風,昨天才將揚風打個半死,今天揚風居然又跳出來了。
“哼!我那點私仇,等會慢慢和你算。”
揚風冷冷瞪了馬管家一眼,眼神鋒芒掃過身前四位黑衣大漢,嚇得四人齊齊後退,手裏握著的扁擔都快抓不住了。
馬管家心裏一震,眼前少年,和昨日完全不一樣了。那淩厲的目光,就是府裏的護院頭領曹坤都比不上。
這怎麼可能?昨日這小子才被他打個半死,怎麼一夜之間如此可怕?
“臭小子,你想鬧事不成?”
李彪走了出來,狠狠地瞪著揚風。他剛才被嚇得半死,如今有了城主府的人撐腰,膽氣壯了不少,正想要報仇呢。
“滾開!”
揚風輕蔑地看了李彪一眼,他要為軍烈老巷的婦孺討個公道,哪裏有心思應付李彪這等地痞無賴。
“馬管家,去年減少的錢糧份額,是我軍烈老巷體恤府城糧荒,甘願減去的。今年大豐收,城主府憑空又要減半,你莫非想要我老巷婦孺餓死不成?”
他不想廢話,直接質問。
馬管家原本早就準備好了說辭,但被揚風氣勢恫嚇,嚇得結結巴巴,根本說不出話來,隻能眼神給李彪示意。
李彪也懼怕揚風,但想到城主府的馬管家給他撐腰,他不能丟了麵子,於是氣焰囂張道:
“今年糧食減半,是我們幾個軍烈代表和城主府妥善商議後決定的。剩下來的錢糧,將會用來修繕城外的灌溉水渠。”
“這叫未雨綢繆,乃是為了應付來年旱災。功在當代,利在千秋,你一個屁大小孩子,是不會懂的。”
這話說得大義凜然,老巷婦孺們也被唬住了。他們連飯都吃不飽,哪裏能有多少見識,拆破城主府的謊言。
看著四周婦孺平靜下來,馬管家又有了底氣。他吸了一口氣,強橫道:“你們再敢鬧事,破壞了玄石城水利大計,日後旱災斷糧,可別怨城主府無情。”
四周終於安靜下來,婦孺們已經認命了。不是他們怕事,實在是根本沒有見識和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