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於三天後的一個黃昏,終於抵達蒼嵐山山腳。
到了這裏,鞠子航卸了飛劍,並不著急上山。他拉著朱若彤沿著一條小徑,穿入一片竹林之中。
這是一片青翠的竹林,微風索索,竹葉被吹得嘩嘩作響。林中一條碎石小道,蜿蜒曲折向上延伸,本以為會走上一段路程,沒曾想,翻過一個小坡,便是小徑的盡頭。盡頭處是數幢竹屋,齊齊排列,最大的那幢門前點著珠燈,在夜風中搖搖晃晃。
鞠子航繼續拉著朱若彤來到珠燈的大門口,推門而入,屋內竟然有不少人。
這些人都穿著相同的衣服,帶著相同的配飾,他們顯然都是飛天宗的弟子。門一被推開,他們便都看了過來,一見鞠子航,神色間竟都有些不自然,甚至還有一些悄悄的退了幾步。
朱若彤暗自想著:這家夥是瘟神麼?怎麼都這幅神情?不過看他平日裏那股子抽風勁頭,肯定不招人待見。
鞠子航顯然習以為常,徑自領子朱若彤找了張沒人的桌子坐下。
朱若彤四下瞧了瞧,壓不住心裏好奇,問道:“你們怎麼都不上山?”
“因為今乃朔月。”鞠子航邊倒茶邊回道。
“朔月怎麼了?”
鞠子航揚起酒窩,笑道:“你猜?”
……這家夥又開始欠扁了!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朱若彤已經基本摸清了這家夥的秉性,隻要他揚起可恨的酒窩,便是要裝瘋賣傻了,再問隻會氣死自個。所以她把頭一扭,不再問了。
鞠子航無趣地扁扁嘴,轉身叫喚廚子點菜。
朱若彤百無聊賴地把玩著筷子,又忍不住問道:“那,你的這些徒子徒孫們,怎麼一個個都避你如蛇蠍一樣?你都做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快說來聽聽!我既然都要拜你為師了,不得了解了解。”
鞠子航滿臉苦笑,道:“他們不是避我如蛇蠍。”
朱若彤一臉,這麼明顯了你還瞎掰的表情。
“他們是避你師兄如蛇蠍。”
“師兄?”這是朱若彤第二次聽聞這個師兄,立即好奇地問道:“我這師兄做了什麼?他們怎麼連你也避?”
鞠子航紅了眼眶,居然又嚶嚶哭了起來,“嗚嗚,總之,總之,一言難盡。等你見著了他,你便知道了。”
王八羔子的!什麼毛病,每到緊要關頭,就賣老娘關子!老娘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那師兄難道還有三頭六臂不成?
“切~裝神弄鬼,老娘才不稀罕。”朱若彤不高興地道。
用過晚膳,鞠子航帶著朱若彤找了間空竹舍落腳休息,趕了這幾天的路,兩人也都累了,爬到各自的床上便呼呼大睡。
睡至半夜,一道黑煙從門縫中溜了進來,轉瞬化為一道黑影,輕飄飄地飄到朱若彤的床前,‘它’俯下身,在朱若彤的身上探來探去,最後縮進了她的袖子,不多會,就摸出了一塊玉佩——正是朱雲敬臨死前交於朱若彤的那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