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朗中隱約夾雜著一點兒賤意,讓人有種衝上去打他的衝動,卻又不得不隱忍,能發出那種聲音的,出了趙輝之外,還能有誰?
我拍了下桌子回頭,就見他從人群中走了過來,他用手撩了一下自己額前的發,朝著我輕笑了一聲。
“宋子陽,別來無恙啊,真是沒想到,原來你這麼個小雜種也能讓我花費這麼多力氣才能收拾好,還真是讓我大吃一驚呢!”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拍著自己的手,頭還不停的扭動著,不得不說,就他現在的模樣,在我眼裏,怎麼看怎麼像一隻臭蟲。
“我呸!”朝他吐了口唾沫,我含恨的用手指著他,“你討厭我就算了,想對付我,我也不說什麼了,可是,雷哥平時對你不差吧,你怎麼能對他……”
“那是他活該!我和你有矛盾他是眼瞎看不出來嗎?而且這些年我替他掙了多少錢?一點麵子都不知道給我留,他那樣的,我要著幹嘛?”他滿臉恨意的說著,完全沒有一點兒收斂自己情緒的意思,我簡直看呆了。
說實話,要不是今天聽到他親口和我說這番話,我絕對想不到他對雷哥竟有那麼大的偏見。
隻是望著他身邊的這一群人,我一下子竟有種失神的感覺。
理智告訴我,這件事,絕對沒有表麵上的那麼簡單。
他趙輝雖說是個小混混,但估計也就是個普通的混混而已,而雷哥呢,怎麼說也在迷夢幹了那麼多年,一點最起碼的根基還是有的,又怎麼可能被他趙輝找來的人威脅到?
這裏麵一定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兒。
這麼一想,我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扁著一張臉我看著他,然而趙輝隻是坐到了旁邊的大桌子上,給自己點了支煙,故意居高臨下的望著我。
他還說,宋子陽,你現在要是識相的話,服個軟叫我一聲爸爸,說不定我能給你放一條生路,如若不然,不僅是我,就連整個迷夢都會因為我的過失受到威脅。
“是誰?”一輛黑色的別克車突然橫在了馬路邊,雷哥不聲不響的從上麵走下,我又朝著車子盯了許久,然而除了他之外,車上就沒有別的人了。
我的天啊!
這雷哥究竟是太過自信還是缺心眼?剛剛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就聽不出來這兒發生了什麼嗎?很顯然這裏有很多人,甚至足夠把我圍起來了,然而他現在……
孤身一人來這兒能做什麼!
我含恨的朝著桌子捶了一拳,而他這時也朝著我的方向走了過來,不用我說,隻要智商夠數的人都知道,他這會兒一定是看到坐在桌子上的趙輝了。
但他隻是哼了一聲。
“坐在餐桌上的,一般是食物,食物不是蔬菜就是畜生做的,趙輝,你跟了我那麼久,我竟沒看出來,原來你骨子裏竟有種當畜生的喜好,是我觀察的不夠細致啊!”
“噗。”這話一出口,不隻是我,就連那群文身青年都笑了,最讓人想不到的大概就是,他們這群人不隻是笑,還用手指著趙輝,完全沒有一點兒掩蓋的意思。
當然,他們壓根兒就不需要掩蓋。
這會兒趙輝的臉上那叫一個豐富,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但還是乖乖的從桌上跳了下來,皺皺眉,他輕笑了一聲,“雷哥,你剛剛說的話聽上去倒是不錯,就是不知道,您說這話之前,究竟有沒有為您自己考慮過。”
“咱們場子的實力究竟是什麼樣,你應該知道吧,迷夜那兒的人,可比咱們這裏好的太多了,你說,有了他們,我還需要怕你嗎?”
迷夜?
聽著這個和迷夢隻差了一個字的形容詞,我突然有點迷茫了,心說這是個什麼地方?該不會也是個夜店,因為互相搶生意出了紕漏,有過什麼矛盾?
雖然沒有人能和我解釋,但看著雷哥一臉黑線的模樣,我估計也八九不離十了。
想著輸了什麼都不能輸氣勢,我幹脆走到雷哥的身後,白了趙輝一眼,“你找了迷夜的人幫你算什麼本事?靠著外麵的力量欺負家裏人,你還能再像個男人點嗎?”
“嗬。”趙輝歪過了頭,滿臉不屑的望著我,“宋子陽,我告訴你,什麼東西這麼說我都可以,都沒問題,但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和我說話啊?你算是哪根蔥你自己不清楚還要我給你解釋嗎?要不是你,我能幹出這種事兒來?”
“都別說了!”雷哥大吼了一聲,隨著他這一聲吼,我直接顫了下身子,弱弱朝他望了一眼,隻是一下,我竟覺得自己的心涼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