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回頭望了望外麵,雨點越來越密集,便大聲說道:“好大的雨!”聶文回頭看了看,隻見托尼衝自己擠了下眼睛,臉上滿是促狹的笑意。再回過頭看那女孩已經回到屋中,在一個角落裏站著,聶文便邁步進了屋。
這雨下得聲勢浩大,不一會就在屋門前形成一條條彎彎曲曲的水流,帶著泥土向地勢低窪的地方流去。這個房舍本就簡陋,空間也不大,房裏擺了幾個石墩,已經積滿了灰塵,聶文看了看自己新換的衣衫,怕弄髒了衣服,就沒有坐下。托尼也沒坐,站在那裏笑嘻嘻的看外麵的雨,那個女孩則站在一個角落裏,有些不安的向外眺望。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尷尬,聶文咳了一聲,對托尼道:“幸虧咱們倆個跑得快一點,不然一定淋濕了。”
托尼“嗯”了一聲,沒有說話,仍然笑嘻嘻的望著外麵。
聶文轉頭望了一眼那個女孩,站在他這個位置隻能看到她的側臉,屋子裏光線極暗,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隻見到幾縷頭發垂在臉旁,隨著從門口吹進來的風不時飄動一下,剛才氣喘籲籲的跑進屋子還不覺得,這時一靜下來,就能聞到一股幽香從女孩身上傳來。聶文望著她的側臉,覺得似乎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可是又覺得很陌生,一時間心裏十分矛盾。
門半掩著,雨水隨著冷風不時飄入屋中,將靠近門口的地麵都潤濕了一片,聶文又向後退了幾步,免得被雨水濺濕衣衫,就在這時,忽然聽到一陣極細微的聲音傳入耳鼓,仿佛蚊蚋振動翅膀的嗡嗡聲,聶文警兆忽生,幾乎是下意識的一握右拳,同時心中默念一聲:西澤利斯!
一柄閃著藍色電光的巨斧“嗡”的一聲劃破空間出現在聶文手中,他此時全憑著感覺的指引做出動作,根本沒有考慮自己為何會這樣做,而那種危險的感覺也逼得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一係列動作隻是一瞬間完成的,直到巨斧閃著電光出現在手中,托尼還愣愣的望著他,聶文微微向後側了一步,使身體側麵對著門口,雙目微閉,心神立時沉靜下來,兩道奇異的力量互相交織纏繞著從身體各處向右臂凝聚,巨斧被這兩股力量一激,整個斧身由藍黑色變成淡藍,斧刃處已經幾近透明。
此時托尼已經反應過來,三步兩步就竄到屋角,緊張的望著門外,顯然他也聽到了那個聲音。聶文眼角餘光向那個女孩瞟了一眼,隻見那個女孩神色更加緊張,一副想跑出去又不敢跑的表情,就在聶文剛要收回目光的瞬間,那個女孩也轉過頭來向聶文望去,二人眼神一碰,聶文覺得她的眼神裏似乎帶著一種很複雜的情感,有些不甘,有些恐懼,還有些希望。
此時那個聲音越來越近,聽起來更加尖銳,仿佛一支利箭從遠處向這裏射來帶出的呼嘯聲。聶文無暇去想太多,體內兩股相互纏繞的力道一吸一吐,打了個旋衝進右臂,右手中巨斧隨之一揚,“轟”的一聲,房舍的舊木門隨著半麵牆轟然倒塌,向外飛射而去,一道彎如弦月的兩色氣流相互纏繞著向前衝去,雨幕被豁然衝出一道空間。
隻聽到雨中一個人“咦”了一聲,那個箭嘯的聲音頓了一頓,仿佛被打斷了,不過很快就再次響起,更響亮的向這個方向衝來。
聶文見一斧無功,那種危險的感覺更加迫近,心裏一股不服輸的倔勁衝上來,於是大吼一聲,體內的兩股力道激旋著向巨斧中衝去,隨著半麵殘牆的石塊灰土再次轟然飛出,聶文第二斧挾著更猛烈的氣勢向那聲音來源的方向劈去。這一次他沒有停下,一邊大吼著一邊掄動巨斧,一間小小的房舍轉眼間就變得殘破不堪,半麵屋頂不知飛到哪裏去了,整個門都不見了,四麵牆倒了兩麵,密集的雨水啪啪的打在石塊上濺起陣陣水霧,又被冷風吹散。
聶文每一斧擊出去,就覺得心裏輕鬆一些,仿佛擊出去的不是力道,而是壓在自己心頭的一堆碎石,每一斧擊出都讓心裏更舒服更鬆快,他隻顧著體會這種輕鬆的感覺,渾然忘了屋中還有托尼和那個女孩。此時托尼和那個女孩早被聶文勇猛的氣勢鎮住了,呆呆的望著雨水中瘋狂揮動巨斧的聶文,隻見那些有如弦月的氣流一道道不停從巨斧中飆出,無論巨斧如何揮舞,氣流總是向著一個方向衝去,連雨幕都被氣流隔絕了,一柄巨斧被聶文舞得呼呼生風,斧頭過處激起的雨滴四散飛射,打在托尼的身上生疼生疼。
那個箭嘯的聲音開始還隻是頓了一頓,到後來隨著聶文一斧一斧揮出,早已停了下來,由於雨下得太大,四周灰蒙蒙的,看不清是什麼,也不知道在什麼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