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在泥水裏滾到一邊,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也顧不得泥水弄得滿臉都是,急忙開啟了他唯一會用也是剛剛學會的超能力-----心靈傳送。
這個超能力是通過弈元丹獲得的,所謂的心靈傳送,就是將自己所見所聞一點不漏的傳送給另一人,同時還能從另一人那裏“借”到一些特有的超能力,其實這裏所謂的借,就是被別人控製,如同靈魂附體一樣,可以使出附體人的各種能力,但限於體質,隻能發揮一部分威力,而且時間十分短暫,但在一般的情況下,足夠他支持逃命,這也是托尼敢跟著聶文離開羅馬城的原因。
此時何慕書正坐在自己屋中的一把椅子上苦苦思索,另一顆暗棋到底能不能順利接近聶文?九玄如此安排到底能不能順利的控製住聶文?他現在頭有兩個大,光是城內的事務已經夠自己忙的了,卻還要為這件事操心,那個托尼也很不保險,如果真的遇到了什麼危險,或者受人逼迫,何慕書敢打賭他會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全說出去。
對於托尼的考量何慕書曾經跟九玄提過,奈何九玄根本不在乎那個托尼會不會影響事態,大不了北鬥九棋可以再換一個辦法,或者繞一個圈子,總能把懵懵懂懂的聶文引進去,不愁利用不到他。可是他何慕書不行,如果托尼暴露,聶文知道了真相,隻怕到時候第一個要殺的就是自己,那時候自己怎麼辦?離開羅馬城當然可以,大陸這麼大,藏身之處太多了,隨便找個小城堡絕對可以安安穩穩的呆一輩子,保證誰也找不到。可是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呢?就這麼放棄了?深藏在心底那個稱霸大陸的夢想呢?就這麼放棄了?
何慕書歎了口氣,揉著隱隱發痛的太陽穴,說實話,如果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或者幹脆說沒有九玄這些人,他會很高興的,就算再忙再累也心甘情願,可是現在無論自己做什麼,都有一種為他人做嫁衣的感覺,這一切汗水換來的成果有朝一日一定會被輕輕鬆鬆的奪去,而自己呢,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甚至哈哈笑一聲,叫一聲好。這座羅馬城,不是狂狼的,也不是何慕書的,甚至不是九玄的。他抬起頭來望著屋頂,口中喃喃地自語道:“是誰的呢?這些都是誰的呢?”
往往在這個時候,何慕書就覺得自己受到了很不公平的對待。的確,在自己奄奄一息即將斃命的那一刻,神秘人跟自己立下了契約,是神秘人的力量才讓自己得以活下來,可是,才智是自己天生的,不是任何人施舍的,憑著自己的才智,如今自己完全應該得到更多更大的利益,可是就因為當時那該死的契約,如今的自己就像一頭驢一樣賣命的幹著,連睡覺的時候都在想著城中的事情和交付給自己的任務。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神秘人並不公平,他專等著你快要活不下去的時候才伸出那雙所謂“拯救”之手,讓你感恩戴德之餘為他拚命幹活。如果重來一次的話,何慕書仍然會選擇立約,但卻一定要講條件。可是命在人家手裏,有什麼條件好講的?寧肯死也不讓他占便宜嗎?自己能做到嗎?
何慕書想到這裏,搖了搖頭,歎道:“命是注定的啊......”
桌上擺著一杯清水,他隨手拿了起來,放在唇邊輕啜了一口,正在這時,忽然心髒一陣劇烈的跳動,他知道這是托尼向自己發送的心靈傳送,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發送過來的傳送如此劇烈而急促,他想都沒想就接受了心靈傳送,一股力道從胸腹間急衝眉際,眉眼間仿佛一道黑暗的屏障被衝破,四周豁然明朗了起來,隻見雨不停的下著,聶文在不遠處揮舞著巨斧,但卻擊在空處,他仿佛渾然不覺,仍然一斧一斧的擊出。在右側有一個黑臉的壯漢手持一柄細劍站在雨中,神色緊張的搜索著什麼,眼光掠過托尼卻沒有停留,仿佛沒看到一樣。
何慕書看到這一幕心頭火起,這個托尼簡直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聶文根本沒有什麼危險,何慕書一眼就可以看出那個黑臉人的實力雖然不低,但與聶文現在的狀態相比,根本構不成威脅,而那個黑臉人看起來也沒有要對付托尼的意思,他就火急火燎的把自己叫過來做什麼?
何慕書正要切斷與托尼的心靈傳送,忽然發現在自己的身邊有一絲奇異的波動,因為他比托尼的超能力要強多了,而且主要的超能力是禽語,可以與動物溝通,耳目自然比普通人靈敏了不止一倍,連那些自然界中蟲獸發出的聲音都能夠完全明了,自然感受要比普通人超出許多,所以他一下子就發現了自己身旁的不尋常之處。
這種奇異的波動就附在自己的身邊,加上雨下得正急,如果不是他有禽語這個超能力,根本發現不了。何慕書不是托尼,當然不會莽撞到亂喊亂叫,他仍然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一邊瑟瑟發抖,一邊留意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