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時候其實也感覺到了。”陳歸看著木宸微微皺起的眉頭，伸手將它撫平。
“隻是當時我因為感覺到和她有某種聯係的時候，恐慌感讓我沒有去回應她。”
所以，等他看清了自己的心，她卻再也不表露出對他的喜歡。
他以為，是他的冷漠，讓她死了心。
這樣也好。
當時他這樣想，但是卻沒有想到，後來千年的時光，他眼睜睜的看著她同吳回越走越近，表麵上以為自己滿不在乎，卻不過是對自己的淩遲。
但是心裏的那種空虛感，卻不斷的充斥著內心。
木宸的眼淚再一次的流淌下來，這一次不是一兩滴，眼珠子如同串在一起了一樣，滾落一顆，立馬就有另一顆接上。
而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大半，飛廉也能夠猜到，她已經回想到了哪裏。
忘川河畔。
她孤寂的魂魄已經站在奈何橋停留了許久，久到當她終於下定決心的時候，看到他，卻已經動彈不得。
忘川河水流淌的聲音回蕩在耳邊，彼岸花正在盛放。
黑暗的世界裏，他一身淺黃色的衣服，吸取了她全部的目光。
“你若願意，我可向天君請旨，讓你脫離陰間地獄，重新位連仙班。”
他如此隱忍，兩人之間不過數丈，歸舟也能看穿他眼中她從未見過的情感。
可惜已經太遲了。
“歸舟，你與吳回之間是沒有結果的，何必在這忘川河畔長久逗留，影響自己來生的命數。”
她舍不得移開目光，這一次，她不想再將自己的情感隱藏。
雙腿的麻木逐漸消失，慢慢的恢複知覺。
“星君，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她牽動嘴角，想要最後留給他一個完美的笑容，但是此時此刻，卻笑不出來。
最後兩人又說了幾句話，然後——
便是落入忘川河水前的最後一幕。
她看到他眼睛的驚慌和恐懼，伸出的手想要拚命抓住她的身姿。
忘川河水的呼嘯就在耳旁，但是她卻隻聽的到他脫口而出她的名字：
“歸舟——”
她死而無憾了。
在身體落入忘川河的那一刻，她如此想到。
但是卻不曾想，她將他逼回奈何橋上，他卻又不管不顧的衝下來。
在最後眼睛沒入忘川河的最後一刹那，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腕一痛。
好想哭，可是……再也哭不出來了。
“星君，若有來生，願不負你。”
這句話一直飄蕩在陰暗無邊的世界裏，然後轉換到燦爛玄幻的人間。
再然後，十八年的時光匆匆而過，他再一次，出現在她身邊。
成為了她的夫君。
木宸終於睜開了眼睛，陳歸正要起身離開，木宸卻猛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飛廉默默地離開房中，將空間留給他們。
木宸雙眼看似迷蒙，淚水依舊止不住的流淌，但是眼中卻已經逐漸恢複清明，陳歸不敢看她的眼睛。
等了一會兒，木宸才抬手將眼中的淚水拭去。
“歸——”
“叫我阿宸。”
陳歸話停留在嘴裏，雖然刻意避開與她對視，但是卻不能忽略她看向自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