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宸抬手想要起來，陳歸連忙扶著她，在她背後塞了個靠枕。
“……柳芳素水的效果還沒有完全消退，你再休息一下。”
木宸看著陳歸，隻覺得眼中無盡的酸澀，但是酸澀過後，卻又覺得心裏一直壓抑著的某種情緒，終於得到了消散。
“我記憶恢複了，相公就要同我疏離了嗎？”說著，用力握緊了陳歸的手。
沒有叫他星君，也沒有喚他大人。
一直沉默的陳歸突然身形一頓，抬眼看向她。
她的眼中並沒有他想象的脆弱或是傷感和責怪，看她的眼神和一個時辰之前沒有任何不同。
隻是原本的木宸，目光中多了些情緒而已。
她……不怪他嗎？
木宸還是下意識的咬了咬唇，開口說道：“你當初也是喜歡我的。”
陳歸看著她，“嗯”了一聲。
木宸突然覺得有些委屈，“你就沒有什麼其他的要和我說？”
陳歸又沉默了一會兒，“我本來不想用這個方法喚醒你的記憶的，但是最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覺得不能瞞你。”
木宸看著陳歸，“就說這個？”
她目光灼灼，陳歸有又忍不住想要躲開，但她卻突然伸手將他的臉扳過來，像是不容許他逃避一樣。
“……”
木宸看著陳歸十分不自然的眼神，突然眼睛彎成了月牙的形狀，但是麵上還是忍著不笑。
“星君，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陳歸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會如此的不受控製，僵硬的沒有任何反應。
她如此大膽，若是從前，他必然早就出聲嗬斥，但是現在……
陳歸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何膽怯，此時的心，竟然和當初在九重天上發現自己喜歡上她的時候一樣。
一點也沒有一個活了十幾萬年老神仙的淡定和厚臉皮，也沒有當初作為她上司的坦然和冷漠。
“那我換個問法。”木宸覺得現在這個姿勢太別扭了，屁股扭了一下，正正的對著陳歸，臉又湊近了幾分。
“相公，你現在還喜歡我嗎？”
她的眼神如此之坦然，陳歸經過剛才內心的鬥爭之後，點了點頭。
然後木宸突然笑起來，陳歸看的一愣。
然後笑著笑著，木宸彎成月牙的眼睛，又忍不住留下淚來。
“別哭……”陳歸手忙腳亂的為她擦去淚水，而木宸上前抱住了他。
“別哭……”陳歸又說了一遍，“是我不好。”
木宸猛然搖頭，鬆開他，和他對視，將臉上的淚擦去，認真的看著他。
“你說過的話算數嗎？”
木宸沒有說什麼話，但是陳歸想起了那天在晴雨廟，兩個人綁紅綢的時候寫下的話來。
“算。”陳歸眼中也歸於堅定，將心裏的猶疑和不安統統拋下，她既然也喜歡他，自然也就不用顧慮其他。
木宸聽陳歸說出肯定的答案來，臉上有回複燦爛的笑容，然後心滿意足的靠在陳歸的懷裏。
“我以前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
陳歸已經將柳芳素水從身上拿下來了，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草藥香味，聞著十分舒服，木宸忍不住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