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斷絕交通的街道上,設置了沙包堆成的街壘,蛇腹型鐵絲網,馬路兩側的樓房窗口裏伸出黑洞洞的重機槍槍管,街心新構築的地堡裏埋伏著執火焰噴射器的射手。
以城市中心的一條主幹線——聖馬利亞大街劃分出南北雙方的界線。
在南區是國民警衛隊的叛亂分子。與北區不同的是,這個組織的成員幾乎全部是武裝的民兵,人數雖然不多,但其中一部分是經曆過二戰的老兵。這些人槍打得準,也有實戰經驗。
叛亂分子的頭兒是大塊頭的哈爾維克警長。
作為負責城市治安的頭,他從剛開始就猜想到這一係列的事件已經不屬於自己管轄範疇內了。但他並不在意在這些事情上動一番腦筋,去協調大批國民警衛隊民兵和警方人員的配合工作,還有大批的傷員、不斷爆發的火災、醫療人員及其它各方各麵的一大堆事。這些事也是他一直願意接手幹的。
他總是覺得自己能幹出些什麼名堂來的。
不,是要把這些名堂幹出來。他會做到的。
我必須狠一點兒,否則我就得死!我是為戰爭而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我最大的願望就是率領大軍和敵人浴血戰鬥。他是在西西裏駐防的歲月裏逐漸悟到這一道理的。但是哈爾維克感到這世上真有許多事是不合情理的——在他二十五歲時,盟軍在西西裏島登陸,迫使意大利退出了戰爭,這一令他痛心的事實卻並未改變他的想法。
他最初的計劃未能如願以償。他憑著一腔熱血,決定去當一名警察。他覺得駕駛著銀黑相間的警車在城市逡巡,鏟除這世上的罪惡,真是件十分快意的事。幸運的是,他還真是警局想要招募的人。他在擔任警長期間,這種想法就更難以被抹去了。這次瘟疫的到來對哈爾維克震動極大。他感到自己親眼目睹了罪惡的騷動,覺得要想與之鬥爭,就迫切地需要好好了解它。
城市裏的暴亂再次改變了他的生活軌跡,而這次是真的讓他踏上了一條新的路。他的警局被炸毀,家也不存在了……隨後,他在一家食品店鋪裏遇見了一位從國民警衛隊叛逃的成員,在這位隊員的帶領下,他馬上加入了他們的組織。幹了三年的警長,結果卻去做搶劫的行當讓他開始時並不怎麼樂意。但漸漸地,他卻知道這麼做正合他的口味。
在一星期以前,在搶劫和縱火已經蔓延到大街上時,一切都改變了。在那天,城市中心的廣場上發生了炸彈爆炸,有六人喪生,一千多人受傷。罪犯原先策劃想炸塌一座樓,同時從當中搶出有用的物資。但罪犯沒能達到預期的目標;他們沒有放置足夠多的炸藥,而且位置也不對,被炸的大樓並沒倒下來。
那次經曆對叛逃的國民警衛隊員們敲響了警鍾。因為這表明,政府已經失去控製,那些平民組織起來就能造成極大的危害。於是他們急速行動起來,重新增加人手來應對這一新的威脅。
就這樣,哈爾維克警長在不到幾星期的時間裏被當成了叛亂者的領袖。拉佐市曆來被認為是富人們集中的地方,有著數不清的意想不到的資源,這座城市充滿了其他地方所沒有的魅力,因而很多平時被壓在社會底層的人躍躍欲試。這簡直是個搶劫者心儀的理想之地!哈爾維克脫穎而出時,正是這麼想的。
現在,他已經不再是當年的警長了,暴亂帶來的那種充滿新奇感的刺激讓他興奮異常。
他站在城市的另一頭,遙望北麵煙塵籠罩的市區。他似乎沒把對手放在眼裏,當他得知那些平民們在街道中構築防禦工事時,他隻是輕輕地笑笑。
“要到最前麵去看看嗎?”身邊的一個人問道。
“好的,”哈爾維克聳聳肩答道,一邊又快速望了一眼四周那淩亂的場地。
他的目標隻有一個——控製這個城市的一切資源,包括:水、電、食品、藥品……甚至還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