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森慧這時走了進來。
“媽——”雷璿蕾招呼婆婆道。
莉森慧好像沒把媳婦的這一聲招呼聽進耳,她隻顧著上前瞧了瞧媳婦的手。
“這點小傷還用包什麼?”莉森慧冷冷地說。
她說著說著,快步再上前把雷璿蕾貼在手背上的止血貼扯掉,還用她的鞋底對著止血貼踩了一遍又一遍。
“別踩了!”雨澤亮大聲喝道,“再踩我打你。”
莉森慧被她兒子的話愣住了。
“我是在為你抱不平,明白嗎?傻子——”莉森慧眼角滾出幾滴淚來。
“再說話,我打你。”雨澤亮說道。
莉森慧立在原地不動,口也閉上了。
雨菲羽正這時跑進屋來,瞅瞅屋裏的三人,然後,背部靠住莉森慧的雙腿站著。
莉森慧彎下腰來抱住雨菲羽。
“奶奶眼睛紅了。奶奶你哭了?”雨菲羽問。
“奶奶沒哭,是有東西掉到奶奶眼睛裏去了。”
莉森慧憐愛地用一隻手托著雨菲羽,另一隻手則摟著雨菲羽的腰部,來回蕩了幾下雨菲羽。小家夥被奶奶的這般手上蕩千秋功夫逗樂了,開心地笑起來。
過了一小會,雨菲羽見奶奶不再蕩她了,於是說道:“奶奶,我們到外麵去,我有好東西給你看哦。”
“什麼東西?”
“現在不能說。”
小家夥神秘地笑了笑,伸長腿,緩緩地從莉森慧的懷裏滑下來。她未站穩,便急切地拉著奶奶的手往屋外走去。
雷璿蕾望著她倆,直到看不見她們。她的臀部脫離椅麵站了起來。
“澤亮,你以後不能老把‘我打你’常掛嘴邊,你要是對外頭人這麼說,人家會揍你的,不能再說這三個字。不管在家裏也好,外麵也好,都不能說。”
雨澤亮默默地看著雷璿蕾,準確地說他在看著雷璿蕾的手。他一直看著雷璿蕾的手隨同雷璿蕾走出屋去。
他蹲坐下來,撿起被踩在土地板上的幾片止血貼,用手甚至用他的衣角認真地擦拭著它們。
這個有點傻裏傻氣的男人,記憶裏隻記得一個雷璿蕾。他會來我這間雷璿蕾的臥室拉雷璿蕾,說是什麼雷璿蕾是他的老婆,老公老婆要睡一起。很多時候,他在雷璿蕾的麵前就像個五六歲的小孩,可也有不正常的那天,——他會強硬地扯著雷璿蕾到他房裏。
我的男主人,也就是雷璿蕾的老公雨祥威多次警告他弟弟雨澤亮都沒有任何用處。
不過,每次雷璿蕾去到雨澤亮的房裏不出五分鍾,她便回來了,這麼短的時間裏,肯定發生不了雨祥威所擔心的男女之事。
最糟糕的一天晚上便是警察造訪了我這間寒舍,那天雨澤亮死硬著要在哥哥的房間裏跟雷璿蕾睡,當時屋裏屋外擠滿看熱鬧的人。
調解過程中,一個胖警察想笑卻又笨拙地故作嚴肅。
看熱鬧的人很多,估計方圓百裏的人都來了。
幾個小時的時間也扭不過雨澤亮,最後警察帶走了他。其他看熱鬧的人也逐漸散完。雷璿蕾和雨祥威癱坐在床上,互相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