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校門,眼掃了一下整個教學樓和教師宿舍樓。
站在宿舍樓二樓的詩彪老師向我招了招手。他示意我到二樓去。
我來,——是因為我小學6年的同桌瑤影君告訴我,詩彪老師想讓我當代課老師,教一二年級學生的數學。
我走上二樓去。詩彪老師帶我去看今年墪修小學新建的圖書室。我邊走邊觀看幾個書架上的書籍。——真是太棒了,可惜我讀書的時候沒遇上,要是墪修小學早點有圖書室就好了,那我非天天鑽進這裏不可。
詩彪老師的身影一下子不見了,我在心裏想,他可能上廁所去了。
一會兒功夫,詩彪老師回到我身旁站著。
“這幾年我們墪修小學改變挺大的。”詩彪老師說道,“四至六年級的那排舊教學樓推倒重蓋了,教師宿舍也添了一棟新樓,就差前排的低年級教學樓……低年級教學樓很快也會換新的了。”
詩彪老師一麵興奮地笑著,一麵給我遞來一瓶礦泉水。
此時的我也附和著老師笑起來,並且禮貌地接過礦泉水。
看到麵前的老師仰頭喝水的醜相,——他口中的水不住地一滴兩滴地落在他的白色T恤上。——為了避免盯著他的醜樣,讓他顯尷尬,我低下頭扭開瓶蓋喝起來。
接著,我蹲坐下來瞅書架底層書籍的書名,瞅著瞅著,我便眼前一黑。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麵前沒有書架,我躺著的也不是地板,而是一張軟床。讓我恐懼的是被棉被裹著的我:身上一絲不掛!
“多喝點水。”詩彪老師朝我伸來一杯水。
我想起礦泉水,想到那瓶礦泉水有問題。
“不要怕,這杯水,我沒有下藥。”
詩彪老師仍是以前教我數學題的表情,以前讓我覺得可親可敬的表情,現在令我害怕。
“喏,你的衣服。”
詩彪老師把衣服扔到床上來。我伸手去勾我腳邊的它們,我把我自己和衣服都裹在被子裏,小心翼翼地伸腳伸手,以免自己身上的哪裏露出被子外麵。
詩彪老師笑聲響起。
“該看的,我都看完了。”
小心地伸手伸腳穿好衣服後,我把被子掀開。——綠白相間的方格床單上不匹配地滴著幾滴泛著紅光的血。
此時,他給我看他手裏的照相機,裏麵都是一絲不掛的我。
“我給你工作,明天你就可以來上班。你要是出去亂說,我就把你的這些照片洗出來,撒滿墪修村的每一個角落。”
我想到墪修村每一處都是自己的一絲不掛照片,恐懼感在我整個身子裏振蕩。
“我要求不高,每月一次。”他說。
我腦袋空蕩蕩的,不知道是自己什麼都想不起來,還是自己什麼都不敢想。
我下樓梯的時候,異常的擔心碰上認識的老師,我急衝衝地衝著,頭低低地埋下去。
突然,有一個男人攔住了我的去路,我恐慌起來。我控製著自己抬頭看他,——他是墪修小學的一名美術老師,教過我半年美術。
“感覺還好嗎?”他笑著對我說。
我的臉火辣辣地痛起來。
“說的是校長……”他聲音詭異地提示我。
我把頭埋下來,埋得再也不能再低了。我繞過他,無意識地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