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找了個遍都不見其蹤影,關東雄又趕緊叫弟兄們山裏山外地找,卻聽得山下巡邏的那幫人見陳慶雨行色匆匆,問他說是奉大王所命出去有要緊事辦,他們自不敢阻攔,便放他出去約莫有一刻鍾。
彪虎急道:“定是這廝見情況不對跑了,若讓他聽到俺們的底細去向官府通報,這可如何是好?”
關東雄望著黑暗的夜色歎道:“這廝起初就一直在洞府裏,又怎會聽不見?咱們三兄弟等人明日即將離去,倒是無妨,怕隻怕會連累到大哥...”
彪虎對天賜說道:“既如此大哥就跟俺們一起走吧,萬一那家夥真去告官...”
“我不能走,”陳天賜搖頭道:“金礦裏有我的十幾位兄弟,又如何能棄他們而去?再說,那總辦剛毅待我不薄,即便我去將弟兄們都拉出來,這又算得什麼?豈非不打自招了麼?”
蔡欣緩緩說道:“楊大哥重情重義老弟我早有耳聞,不過陳慶雨那廝雖陰險狡猾,卻是膽小如鼠,昨夜他服下七日斷腸散,就算他到得佳木斯知府那裏至少也得三天左右,到那時想必毒性已漸發作,非但渾身長出膿瘡,而且口齒不清,知府避之唯恐不及,又怎會見他?”
關東雄不由輕籲一口氣,他讚道:“好在四弟留有一手,不然後果真不堪設想!”
蔡欣淺笑道:“我這毒藥一般無解,所以大哥隻管放心回去,那廝十有八成必死,除非...”
彪虎聽得這話不覺再次急道:“除非什麼?”
蔡欣道:“這就得看他造化了,若是遇到高明的神醫仍有獲救的可能,不過療養至少也得一月。”
彪虎大笑道:“這方圓數十裏地哪有神醫可尋,看來那家夥就隻有等死嘍!”
關東雄道:“三弟說得是,如此那陳慶雨最多不可幾日可活,除他之外弟兄們皆為咱們的心腹無需過慮,大哥便可安心在金礦裏當差,憑他的本事或許可再升遷哩!”
蔡欣點頭表示讚同,他說:“大哥如今在金礦已為幹事,又深得總辦的厚愛,自是前途無限!”
天賜淡然一笑,他其實並無打算當什麼官,僅僅是礙於剛毅總辦麵子才當了幹事,至於郎中他卻知道在龍鳳山腳下的另一邊就有一位,雖稱不是神醫卻是醫術相當不錯,就在朱老漢臨終前的那一夜,他豈非就已見識過?
如果陳慶雨知道去找那老郎中,其身上之毒或許可解,這一切的一切都隻能靠天數,他當然不想將這件事講出口,以免又讓關東雄等人再次擔心。
日夜,他們再度接著喝酒,直到一更時分,陳天賜起身向關東雄等人告別,英雄相惜,明日他們就將遠赴上海,此去不可不謂壯舉,卻也難免有幾番惡鬥,臨別時自是互相叮嚀,有著說不完的話。
且說陳天賜回到礦裏已近兩更,深更半夜的,他卻奇怪地發現,原來總辦大人與他那十幾位弟兄,還有蔣敬偉、孫秀才、金運達等不下近百號人馬正舉著火把就在金礦的大門口候著呢!當下不覺感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