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3)1(1 / 2)

何軼還道是妹妹小時候的小毛病作怪:她以前其實膽子並不大,有一次何軼受了傷,手上流血不止,何蔚都嚇到哭,現在看到那麼多的血,而且還被明白地告之那就是血,也難為她居然還挺得住。

何軼雖然隻比妹妹早了那麼一點點的時間出來,但她還是有足派的姐姐範。她擁了擁身邊的妹妹:“蔚兒,別怕,你忘了媽媽以前跟我們說的話了嗎?她說隻要有來的路,就肯定會有回去的路!我們是怎麼來的?一定會有辦法回去的,隻是有可能這回去的路方向不一樣而已!”

何蔚笑著在姐姐的懷裏撒了個嬌:“姐,我相信你!就算回不去也沒關係,還有咱們姐妹倆在這裏相依相伴呢!”

何軼寵愛地看了看她:“就是說啊!我們肯定可以逢凶化吉的,肯定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的!”

她才說到鬼字,四周突然陰風陣陣起來,而且,從原來嘩啦啦的流血聲中隱約傳出好遠好遠的哭喊聲似的,那聲音居然還越來越近,近到何蔚忍不住尖叫起來:“姐,那是什麼東西?”

雖然她心裏知道何軼肯定也不知道那是來自哪裏的聲音,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地問出了聲。

何軼真心沒辦法回答妹妹的問題,她隻是加大了擁抱妹妹的力度,好似乎這樣就可以更好地保護她一樣——雖然她也知道,此時此刻,不管她抱得多緊,如果真的發生什麼危險情況,她那個擁抱的力量對保護妹妹來說真的是微乎其微的——如果身邊有白玉龍那溫暖的懷抱,她此時哪裏還繃得住現在的堅強?早就窩到他懷裏去了!玉龍,你們現在在哪裏啊?我好無助,好想你此刻能在身邊啊!

隱約中,她聽到一個飄渺的聲音:我們也好無助啊!我們也好想回家啊!

何軼打了個冷顫:“誰?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之前是放出話去像石沉大海,一點回應都沒有,沒想到現在隻是自己在心裏一個小小的、私密的小心思,就被對方洞悉出來了,而且居然還對她的思想做出了這類似的反應!她現在反而沒有以前那麼害怕了——對方既然能給她這樣一個回應,不管它們是個什麼東西,最起碼表示她們和它們之間是有互動的渠道了!隻要有互動,就不怕了,她反應就怕像剛才那樣對方什麼反應都沒有,反而讓她無從下手。

果然,對方悠悠怨怨地又遠遠飄來:我們是征戰在外多年的秦兵,為了始皇帝的江山,我們離開家人長年征戰在外,最後還是被敵人殺死在戰場上了。

也有聲音說:我們是秦兵殺死的人,他們占領了我們的江山,把我們殺死在他們的屠刀之下!

何軼鬱悶了:這難道是要讓她做判官的節奏?自己和妹妹這兩個來自兩千年後的人,難道要來給這兩千多年前的死人們做個公正判決嗎?再說了,不管怎麼判,他們反正都是死了,而且對她們來說他們已經死了兩千多年了,就算她們給他們一個最合理的評斷,他們又能怎麼樣呢?

何蔚想起自己之前寫的那些怨鬼怨偶之間的故事,有感而發,靈感不曉得從哪裏來的,有如滔滔江水不知道因何而起,並開口問道:“你們是想我們給個什麼評判嗎?想要我們對你們這些付出生命的行動一個公平公正的評判嗎?”說起來,似乎還真的合情合理呢——不是有句話叫做:千古功過留待後人評說嗎?她們姐妹倆都是來自兩千年以後的後來人,對他們作些評說倒是不難,難就難在怎麼說?從那些人剛才的語氣裏聽來,他們直到現在心裏還是有怨氣的,試想想看,如果他們的怨氣使得他們的怨魂兩千年都不散,這怨氣是有多深啊?如果她們說的話讓它們不高興了,那怨氣衝上來,不知道會造成什麼結果才是呢!要命的是,現在原告和被告都在場,不管怎麼表態,其中的一方似乎都有不開心的理由。

在何蔚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四周突然都安靜了,連那流血的聲音都沒有了,雖然沒有人直接跟她說他們在等她的下文,但何軼和何蔚都看出來了:他們這是在洗耳恭聽著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呢!

何蔚一時間心裏慌了神:自己就那麼隨口一說,現在對方被她說中了要害,她卻不知道要怎麼才能把自己剛才那翻話給圓過來才好。

正在她發愣的當兒,剛才的那些聲音又遠遠地傳了過來。

何蔚迎著姐姐詢問的眼神,把心一橫,一咬牙:不管了,管他們愛不愛聽,自己且把自己認為對的話說出來再說!就像姐姐說的,不管說的是對是錯,不管他們到時候做出什麼反應,總好過她們就在這裏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