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麼明明是往與哭聲相背的方向走,耳邊的哭聲卻越來越響了呢?甚至近得似乎就在她的身邊?
何蔚不期然地咽了幾口口水——老天爺,我跟她往日無仇近日無怨,扯上我做什麼啊?
看來,想走是走不掉了!那麼,就直麵吧?那麼厲害的淫魔都解決了,還怕一個冤死的女鬼?
想到這裏,她下意識地挺了挺背脊,以此來增加自己的信心。
那聲音確確實實地響在她的耳邊了,似乎就橫擋在她的麵前一般。
何蔚克服心中強烈的恐懼感,狀著膽子問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看電視的時候,如果真心有鬼,好歹也有個影子在人麵前晃來晃去吧?她現在麵前明明就是什麼都沒有呢!所以,她也就不客氣了!
對方的回答讓她差點沒把眼珠子掉下來:“我是來自眾宮女頭上掉落的青絲!”
這是什麼意思?好在何蔚還是玩文字出身的,知道青絲是頭發的一種別稱,而且是對女人的頭發的一種曖昧的稱法。那又如何呢?這東西居然說自己是女人頭上的頭發?
真是費解呢!頭發也可以成精嗎?
頭發精?還真是第一次聽說呢!這又是個什麼新鮮的玩意?看情形,對方並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而且,從它現在的弱弱表現來看,她似乎也不具備傷害他人的能力?
“懇請姑娘為我們作主!”那聲音悲悲切切地,似乎受盡了天大的委屈。
何蔚蒙了——她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裏還有能力救別人?更何況她現在最要緊的任務是去尋找姐姐的下落,在找到姐姐之前,她沒有心思做其他任何事情。
“不好意思啊,不是我不肯幫你們,實在是我現在沒空!”何蔚說著,心裏卻別扭得要命——一個人,居然跟一把掉落的頭發在說話?而且對方居然在讓她幫它們作主?這算什麼事嘛!
“姑娘是要尋找玉房公主嗎?”對方居然知道她最緊要的事情?
“是啊,我和姐姐走散了,我必需得在第一時間內找到她!”何蔚心裏想著,既然對方有這個能耐,怎麼還需要她一個凡人來幫什麼忙呢?
那東西似乎又看明白了她的意思,說道:“玉房公主現在被關在一間密室裏麵,如果姑娘解不開我等的結,她是放不出來的!”
何蔚一聽就火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嘛!它們既然有能力綁住姐姐何軼,怎麼沒本事解除自己身上的結呢?居然想到綁架她姐姐的事情來要脅她?這算是什麼事!
“留著你們綁我姐姐的本事和時間,你們身上那些個結不早就解開了嗎?”何蔚想到姐姐居然在她們手裏綁著,心裏對她們的同情少了許多:在她的心裏一直認為宮女丫環之類的是封建社會裏最弱勢、最值得同情的群體,沒想到這群宮女的頭發居然都敢做出這麼囂張的事情?
她不想再跟對方咯索,一甩衣袖就準備走人——她還真不相信了,自己會沒辦法從這些頭發手裏把姐姐救出來!
頭發們急了:“姑娘,如果你知道我們的來曆,一定不會就這麼沒良心地離開了!”
這叫什麼話?那把頭發居然罵她沒良心?
她好以整暇地停下來——那就聽聽吧?說不定能從中找到化解這件事情的辦法。
“我們是這些年裏冤死在後宮裏的女人們頭上的青絲!”那聲音解釋說。
何蔚滿頭的頭發瞬間像一根根豎起來似的麻了起來:“後宮裏的女人的頭發?”真是拗口啊!那麼多女人的頭發,那得結成一個多大的結啊!再說了,怎麼有可能把這麼多年裏女人的頭發都結在一起呢?
那些頭發們現在不跟她糾結了,繼續說道:“千百年來,朝代更迭之下,英雄帝王輩出,他們的背後有多少紅顏國色抱怨而終啊!還有那些在宮中各派權利之戰中冤死的宮女們,她們心裏的怨氣也無處可發,並日積月累下來,在一個極陰之日的極陰之時,我們就出現了!”
何蔚更不解了:“你們不想存在在這個世上嗎?”人說螻蟻尚且偷生呢,這麼有靈氣能看透人心思的東西怎麼可能會自尋死路、找人把它們給解除了,然後讓它們不能再繼續存活下去?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
“我們每存在多一年,身上的怨氣就會多一分,然後就會多一個枉死的女人,可每多一個枉死的女人,我們身上的怨氣就會多一重,我們身上的怨氣每多一重,我們自己的負罪感和怨氣就會多一重,這種感覺其實很不好受,我們隻想輕鬆一些,哪怕輕到我們不存在的份上! ”那東西的聲音裏居然充滿了忠誠?它們是真心不想活了嗎?
雖然何蔚還是有些想不通,但她還是想知道要怎麼樣才能把它的結給解了:“這麼說來,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解開你們的結呢?”
“我們的結,在玉房公主身上。”對方倒是不回避。
何蔚一聽這麼說,心裏就緊張起來了,立馬警覺地問道:“你們的結在我姐姐身上?你們想把我姐怎麼樣?”
“不是我們要把她怎麼樣,隻要她能解了自己心裏的結,我們也就自然被結開了!”那些頭發結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