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工作中的角色(1 / 2)

短暫的歇息時間過後那胖二也就到了,一如既往磨著他那惡心的後槽牙,罵罵咧咧叫眾人進去幹活。轉頭看劉文生還在那兒掐著半支煙,心火“騰”一下就上來了,上前就是一腳。

“你尋思啥呢?”本來就身體單薄的劉文生哪裏還能挨的住,直接倒退好幾步撞在牆角上。胸口一陣發悶。劉文生抬頭看了胖二一眼,順手扔掉手中的煙蒂,向屋內走去。

不到十一點,飯店開始了它一天中最繁忙的時候。客人陸續的前來訂桌,由於酒摟的老板是縣的領導人物,必然也就異常火暴,每天包房都被預訂的滿滿的。由服務生將菜單送到廚房,每次劉文生是第一個看菜單的人,看過後照著菜單上的開始抓配料,要魚殺魚,要雞宰雞。劉文生殺魚宰雞到真是一絕了,從一條活魚處理到送到改刀師兄那裏去不過一分鍾時間,這都是那胖二“培養”出來的,要的就是快,質量無所謂。有的時候魚身上還帶著血,有的時候找不到水洗直接在泔水桶裏涮涮就扔過來了,改刀師兄隨便拉上幾刀也是向後麵一扔,在由胖二的副手隨便在麵上骨碌幾下扔油鍋劃下油也就看不出來有多髒了(做魚湯或清燉的時候不過油,會在原程序上簡單處理一下)。整個中午劉文生基本上都在跑,在廚房講究的就是一個速度,由於配料過程中的一陣折騰,瓷磚地麵上都是水,滑不留人,劉文生也就跑兩步一出溜,摔倒是經常的事兒。洗碗的大嬸經常擔心他:“孩子,你可慢點啊”。 劉文生非但不介意這樣,到覺得每次在這樣異常的忙碌中有種說不出的刺激。

下午一點,廚房的節奏也慢了下來,菜基本上都已經上齊,剩下點小菜胖二就交給副手師傅完成,自己把工作服一扔找地方喘氣去了。師兄們也都把自己的一攤收拾幹淨離開廚房。劉文生還不能歇,他要做收尾工作,該刷的刷該擦的擦,地麵也要拖幹淨。收尾工作結束後就到了他一天中最喜歡的事了,做大家的夥食飯,這也是他唯一可以拿著大勺翻滾的時候,所謂的夥食飯就是大鍋飯,隨便燉炒些什麼,劉文生每每做飯的時候他都抑製不了自己的激情,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的性格暴露無疑,他會把廚房掀個底朝上,敲打聲比師傅還要響,盆盆罐罐漫天飛舞,他在做飯的時候沒人敢進來,都怕空中的菜刀落在自己的頭上,對於劉文生這樣的舉動沒人去管,無論怎麼樣折騰最後他都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胖二也不敢進來:“由他去,作吧,不進次醫院他不會消停的。”

飯菜擺在了後廚的桌上,師兄們和胖二也就都進來了,各自找凳子吃飯。

“劉大廚子,爽完了?”胖二總是調侃他,然後挑一個比較結實的凳子坐下,雖然屁股的三分之二還露在外麵。

劉文生是沒有凳子的,因為按規矩在廚房輩分最小的應該站著,理由是給師傅師兄們盛飯。那個時候飯店都“流行”吃剩菜,客人吃剩或沒動多少的就會拿給服務員和後廚來吃,劉文生從來不吃這個,他隻吃自己做的大鍋飯,有時候飯店經理看到剩的菜太多就不讓做夥食飯了,他寧可幹嚼飯也不會吃那還帶著酒味的垃圾。

飯後自然也就到了休息的時間,大家可以不在這裏呆著,可以去任何地方,也可以找包房去睡覺。但劉文生不行,他有工作,每天的工作不一樣,比如今天他要收拾豬腸,將買回來的豬腸放在大盆裏,和胖二腰一般的盆堆滿了腥臭的大腸,劉文生要將每一根反過來洗幹淨,免不了上麵還殘留著豬的糞便,劉文生每次都在嘴上圍著一條毛巾,要不肯定把中午的飯菜吐出來,即使這樣那股惡臭還是會鑽進他的鼻子,一直到被熏的快翻白眼的時候劉文生就會跑到窗口狠狠的吸幾口新鮮的空氣,並詛咒那些賣豬腸的商販:豬都殺了就不能擼幹淨點?

一般到三點左右劉文生就會完成所有的工作,並徹底的累垮。他會找個角落休息並想他的心事:自打從學校下來姑父和姑姑沒少操心,每到節日都會給胖二送錢或煙酒,可自己什麼時候能熬出頭呢,更別說掙錢了,來這裏已經有一段時間,胖二連刀都不讓自己碰,倒是學會了殺魚宰雞的本事。劉文生想了想自己手下的“冤魂”不免笑了笑。

想著順手從兜裏拿出一盒煙來,這是他抽空閑時間出去買的,上次王哥教他抽煙的時候他注意了,那個煙的名字叫S林,選這個牌子因為他覺得這個煙好香,不象平常別人呼出來的那樣嗆。劉文生把煙點上狠狠的吸了一口,當煙進入肺的同時大腦一下變的空白,可能是剛開始吸煙的原因,還有點不習慣呢,劉文生慢慢的吐出,看著煙氣漫漫飄散,腦袋突然有個疑問:“難道我一輩子就這樣做個廚師?在廚房一天的忙碌後等待別人的剩菜剩飯?”這個問題劉文生也奇怪,自己來的時候就是想學廚師的,他知道自己沒有學曆就隻能學一項技能來養活自己。他沒得選擇,沒有錢他做不了生意,自己太弱小又不能去當黑社會,並且也答應姑姑不能這麼做,可是總有點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