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離了那荒島,順著草原飛行,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前方突然出現了一些光點,原來卻是一大一小兩個牧民所居的大帳篷。應天落了下來,掀開大帳篷簾子走了進去,一股濃烈的羊奶味衝入鼻端。
隻見那帳中正中升了一堆篝火,一群人圍坐在篝火邊,那些人不是牧民,卻都是身穿道袍、袈裟,一看便知道是修道中人。這些人有些在閉目打坐,有些人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見到應天進來,也隻抬頭看了一下,便又不理他。
應天見這些人不認識自己,放下心來,眼光一掃,忽然滿臉笑容朝一個角落走去。那角落極是昏暗,應天走到那角落前停了下來。
“這位道長,想不到又在這裏見麵了!”一個聲音忽然響起,角落裏站起一個人來,一身破爛僧衣,光禿禿的腦袋,正是那日茶館中騙了應天茶錢的圓豆。他此刻麵上有些尷尬,有些心虛地看著應天。
應天哈哈一笑,在他身旁坐了下來,道:“貧道今日早時掐指一算,算出要遇見貴人,不想晚上便真在此處遇見‘崇日寺’的高僧圓豆大師。”他故意聲音說得極大,周圍頓時有人笑出聲來,有幾個和尚本來在閉目打坐,也忽然睜開眼睛朝這邊看來,滿臉疑惑之色。
圓豆一臉尷尬,見著那幾個和尚的目光,連忙朝昏暗處又縮了縮,低聲對應天道:“道長快莫聲張,貧僧對那虛名是不放在心上的,如若讓這裏之人知道貧僧來自‘崇日寺’,隻怕都要過來拜見,貧僧是受不了這凡塵俗禮的。”
應天笑道:“貧道有幸,還能幫‘崇日寺’的高僧付了三十文茶錢,真是榮幸之至。”
圓豆陪笑道:“那日小僧忘了帶錢,隻好勞煩道長先代付,本想取了錢後趕緊還給道長,卻不想一直尋道長不見,我這一路行來也是處處留意道長蹤跡的。”說罷,手伸入懷中,似在摸索什麼。應天一言不發,笑吟吟望著他。圓豆在懷中摸了半天,不見伸出手來。
應天耳邊一動,忽然聽到身邊有人道:“聽說四大正宗都去了那地方。”應天頓時豎起耳朵凝神聽去。
另一人道:“聽說那地方乃是世間最高之處,隻怕神器便埋藏在裏。”接下來二人聲音漸漸輕了下去,應天聽得也不大清楚。
圓豆見應天似是對那二人所談之言甚感興趣,忽然從懷中抽出手來,眼珠一轉道:“道長莫非對他們所談之言有些興趣不成?如此,道長好歹請我和了一壺茶,道長想知道什麼盡管問我便是,我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言下之意,那壺茶已是變成應天請他喝的了。
應天如何不知他心裏所想,本來也隻想耍耍他,眼下自己的確是很想知道那神器之事,便說道:“一壺茶算得了什麼,本來還想要向大師請教的,如此便請大師將那神器之事都告知貧道,那茶錢便不用放在心上了。”
圓豆聞言,頓時來了精神,壓低聲音道:“道長啊,現在四大正宗,魔教,正邪十大仙魔,還有許多隱世高人都已到了那地方,這一番龍爭虎鬥可是危險得緊那,我勸道長還是不要去淌這趟渾水了!”
應天笑道:“多謝大師關心,我也隻是好奇聽聽而已,沒有什麼非分之想,便請道長賜教吧!”
圓豆歎了口氣,裝模作樣搖了搖頭,才道:“今日那四大正宗去了那傳說中世間最高之地,傳說那地方便是天柱,神器便是埋藏在那裏的。”
應天道:“不知那天柱在什麼方位,如何才能到達?”
圓豆道:“說也說不清楚,不過小僧卻是知道路是怎麼樣走的。”說完故作鎮靜看著應天。
應天知他想要自己接話詢問,定有什麼打算,當下笑了笑,故意謙虛道:“不知大師可否與貧道結伴通行,一來可以引路,二來遇著什麼妖魔還可仰仗大師之力降服,不知大師意下如何?”
圓豆臉上喜色一閃即逝,一本正經道:“你修為太低,那神器是不用指望了,我便帶著你去見見世麵也好。不過我多帶一人,這盤纏嘛……”
應天笑道:“大師放心,隻要大師帶我到那天柱之處,一切吃喝住宿,都由我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