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附近就是市人民醫院，樊斌、李永吉等幾個受傷的民警到醫院去處理傷口。
在醫院門診部，李永吉遇到了李歡。自從那天的親密接觸後，李永吉一直在回避李歡。李歡幾次電話叫他去他都說沒有時間。他不知道該怎樣再麵對她。
李歡看到李永吉臉上的傷口，急忙跑過來關切地問到：“兄弟，怎麼受傷了？”然後開玩笑說：“哎呀，咱們的兄弟媳婦怎麼這樣厲害呀？”
李永吉也跟著笑到：“哪裏唷，你的兄弟媳婦還在丈母娘家養著的呢！這是剛才執勤的時候被鬧事的人抓的。嘿，——姐是來醫院看病人吧？”
李歡搖了搖頭，說：“是來搞體檢。我們單位職工體檢，本來我是不想來的，你想我能有什麼病啊？可是又要求每個人都得來參加，沒辦法，隻好來了囉。整了這一大半天，我這才剛剛體檢完哩，這不，正準備著回去呢，嘿。”李歡說完後又關心地向李永吉問到：“兄弟，傷得重嗎？”
李永吉笑道：“小意思，離心髒還遠著呢！”
李歡說：“你先去處理一下傷口吧，我等你。正好，我們一起去見見表妹吧，你們也該認識一下了。”
李永吉進到治療室的時候樊斌已經坐在那裏了，正在處理傷口。樊斌左手臂的咬傷很深，護士仔細地用藥水清洗後用紗布包紮上了。樊斌離開時指著李永吉的臉對他說：“你這幾道口子得處理好喲，千萬別留疤痕下來啊，要不找媳婦都麻煩的。”
李永吉說：“留點疤痕也沒關係，現在就時興這種酷勁啊。”又對樊斌說：“樊大呀，你該去打打狂犬疫苗！”
樊斌明沒有弄明白李永吉是在開玩笑，不解地問到：“為什麼？”
李永吉指了指他的左手臂，然後把兩隻手放在胸前，拇指與其他手指對合著抓捏了幾下，模仿狗叫的樣子，說：“要是你也發病了的話，我們可就得跟著遭殃了啊！”
“哦？”樊斌突然明白了過來，笑到：“真到了那天的話，我就天天在你辦公室呆著，要不你走哪裏我就跟著走哪裏。”
李永吉伸了一下舌頭：“我就天天躲著你。”
“行啦，不和你鬥嘴了，趕緊處理傷口吧！”樊斌說完就走了。
錢思哲沒有來，他說一點表皮傷無大礙，回單位自己處理去了。黃一生去的是眼科，他要看看眼球是否受到了損傷。現在這裏就李永吉一個人在。
護士用棉球仔細地蘸洗著他傷口上的血跡，潔白的棉球浸染上了鮮紅的顏色。李永吉的傷口也在火辣辣地疼痛。
李永吉盯著棉球上的血，眼前漸漸模糊。
自從那天與李歡出現了親密的接觸之後，李永吉這一陣經常走神。現在這棉球上的血跡在他眼前漸漸地擴散開來了，幻化成了一簇簇腥紅的雲霧，朝遠處飄散，接著又一簇簇地奔湧著來到眼前，又輕悠悠地飄散開去，如此許多個來回後，腥紅的雲霧中間出現了一個空白區域，空白區域越來越大，正當這空白區域要把腥紅色雲霧從視野中完全排擠掉的時候，這時，一個黑點從遠而近奔了過來，漸漸地，黑點越來越大，變成了一個咬痕，就如同剛才樊斌手臂上的那個咬痕一樣，突然之間，周圍腥紅色的雲霧又蜂擁而來，一齊向這咬痕撲了過去，纏在了一起，於是這咬痕就變成了一個腥紅的嘴唇，慢慢地朝李永吉眼前逼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