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怕會把大鐵錘弄丟,別說亂葬崗上罕有人跡,就算有人要取走,也是拿不動。
江拾流走近墓碑,俯下身去看,在墓碑的最底下,果然雕刻有一朵七瓣蓮花,照著逼問出的方法,按順序伸指在七朵蓮瓣上按下。
當按下最後一朵蓮瓣,整朵蓮花都往裏麵縮。
“哢哢!”
墓碑震動著,往後麵移開,露出地下的一個暗道。
“走!”
江拾流首先跳了下去,接著樂虎和雲裳也是跟著往下跳。
甬道兩邊都掛著明晃晃的油燈,一直往下延伸,江拾流不忘按下旁邊石壁上凸起的磚石,頭頂上方的墓碑重又移過來,嚴絲合縫。
安靜的甬道內,隻有他們三個人的腳步聲,在沉悶的回響著。
甬道斜著往下,出口有十幾個人在把守。
江拾流三人各自拿出令牌一晃,又收了回去。
左邊一人道:“苦海無邊。”
江拾流知道這是接頭口令,答道:“拜血永生。”
十幾個人齊聲道:“恭迎馭屍使大人回來!”
“嗯。”江拾流點了點頭,帶樂虎和雲裳往裏麵走。
又走過一條長甬道,聽到前麵笛聲大作,如蒼蠅嗡鳴,又如狂風亂嘯,亂哄哄的鬧成一大片。
樂虎小聲道:“難道前麵還有成群的屍傀?”
江拾流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出了這條長甬道,看到麵前的場景時,都是有些呆住。
偌大的山洞在四周的石壁上,又鑿有很多個小洞來,每個小洞都放有一張石床。
此時的石床上放有一個個屍傀,每個屍傀的旁邊還蹲有一個弟子,拿著笛子,在屍傀的耳邊吹響,或低沉短促,或悠揚綿長,不一而足。
每個人都在一心一意地吹著手中的短笛,誰也不理會江拾流三人。
這時左邊的甬道走來一個女子,先對江拾流三人行了一禮,然後直起身,道:“堂主請諸位馭屍使大人,前去商議要事。”
江拾流粗聲道:“帶路。”
“是。”那女子轉過身去,蓮步輕移,又走回左邊的甬道。
三人相視一眼,跟在那女子的後麵。
左邊的甬道異常的曲折,偶爾在旁邊有一兩個石室,往裏麵看去,是一些尚有些許神智的屍傀,被牢牢綁在石柱上,幾個拜血堂的弟子,圍在四周,對著屍傀指指點點,也不知在做什麼。
越往後,石室裏麵屍傀存留的神智就越多。
後邊的一間石室傳來野獸般的嗚嗚悲鳴,低沉嘶啞,聽之令人心頭如壓著一塊大石,壓抑到了極點。
江拾流三人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停在了石室門前。
石室內,六個活人被鐵圈鎖住脖子、手腳,扣在石床上,手腕被割開,鮮血如流水般,不斷地往下滴,滴到石床下方的一個木桶中。
這六個活人的旁邊,也是分別站有一個拜血堂的弟子,麵上麻木不仁,時不時就往活人的嘴裏喂丹藥,就像喂著嗷嗷待哺的小豬崽。
樂虎握緊拳頭,便想衝進去。
江拾流擋在他前麵,用聚音成束道:“別打草驚蛇,我答應你,等下定讓拜血堂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