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隻有領頭黑衣人把頭罩摘下,其黑衣人動也未動一下,江拾流暗暗鬆了一口氣。
領頭黑衣人拿出一塊腰牌,在空中舉得片刻,才收回懷中。
最前麵一個肥胖的官兵頷首道:“許兄進去吧。”
兩人明顯是認識的,拿出腰牌隻是例行公事。
領頭黑衣人也對他點了點頭,當先向那兩扇鐵門走去,一眾黑衣人對此也很熟悉,一言不發地跟著往前走。
鐵門左邊有一個機括,待江拾流等人走進,兩個魁梧的官兵一左一右,絞動機括兩邊的索盤。
“哢茲、哢茲......”
兩扇鐵門慢慢往後打開,一股潮濕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裏麵黑沉沉一片,就像正在打開的是通往地獄的通道。
進去是一條寬敞的大道,兩邊的石壁上掛著一盞盞昏暗油燈,隻照得亮地下的一點地方,其餘是深沉的黑色,不知點亮燭火能否照亮得進去。
恍惚間,江拾流還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小須彌寺的地底。
人聲初如蚊蠅,隨後鼎沸。
黑暗被拋在身後,眼前一片明亮開闊。
二十幾個官兵圍著火爐聚眾喝酒吃肉,個個麵帶紅光,劃拳聲、談笑聲、叫喊聲......觥籌交錯,人影紛雜,這幽暗孤寂的牢獄,唯有這些東西能夠讓人忘卻所有。
官兵紛紛熱情地邀請六個黑衣人,到了這裏黑衣人顯得不再像是毫無生氣的屍傀,都是客氣地說上一兩句,但堅決把遞到麵前的酒水推回去。
領頭黑衣人道:“我們還有事要辦,兄弟們先喝,等下辦完事我們就過來,你們懂的,公子親自交代的事馬虎不得,一有疏忽就要死人。”
一聽到王鴻才的名頭,這些官兵都是變得清醒不少,好像剛才喝下去的是兌水的酒,一臉的醉態都是裝出來的,“理解,兄弟早去早回,我們哥幾個在這裏等你們!”
“還是公子的手下好,隻要把事辦完就能出去,哪像我們,要常年呆在這鬼地方,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生出毛病。”
“你媳婦都已經有了,我媳婦都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這麼久沒回去,不要給我偷漢子就好!”
眾人聽了不禁大笑,手腳亂蹬,打翻了幾個酒壇子,酒水灑得到處都是。
領頭黑衣人走到琳琅滿目的刑具前,道:“公子吩咐割掉封安的舌頭,廢掉他的一條腿,但又不能讓他死,你們看著拿幾樣。”
其他黑衣人各自拿了奇形怪狀的刑具,一件比一件叫人看了毛骨悚然,隻有江拾流拿了繩索和一團白布。
一個黑衣人道:“拿這些玩意兒做什麼,我們是去廢人,不是去救人。”
江拾流嘶啞著嗓子道:“你懂個屁,用繩子把封安綁牢才好下手,況且公子要我們留下那老頭的性命,沒有白布怎麼給那老頭止血?”
領頭黑衣人道:“平時看你傻頭傻腦,關鍵時刻還挺機靈。但光有白布還不行,還得有金瘡藥,你們不用找了,我身上就帶有。”
“還是老大想得周到。”
“順子,你的嗓子怎麼回事,變得像鴨子一樣難聽。”
江拾流道:“昨天沒睡好,染了一些風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