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無春打趣道:“看你這樣,莫不是喝了醋?”
江拾流道:“我喝哪門子的醋,快說,是怎麼回事?”
“不喝醋,麵色這麼難看?”
“伊丹千裏迢迢與我到這裏來,我不能讓她出事,要不然回去沒法跟她的家人交代。”
“人家談情說愛,濃情蜜意的,你就不要去打擾了。”
見江拾流麵色越來越難看,百裏無春才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前天出去找酒吃,在南城的湖邊見到伊丹與一個公子哥上了艘小船,兩人泛舟湖心,有說有笑,好一副郎情妾意的畫麵,真真羨煞了旁人。”
江拾流道:“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百裏無春道:“這不是剛想起來嘛,再說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郎有情,妾有意,情投意合,這是遲早的事,反正你也對伊丹不上心,說給你也無用,難不成你還想棒打鴛鴦?”
江拾流沉吟著往外走,“不行,我得去看看。”
百裏無春一把拉住他,“你真要去棒打鴛鴦?!”
“你看我像那樣的人?”
百裏無春沉默片刻,腆著臉,熱切道:“也算我一個!”
“你還是回去好好睡覺吧……”
江拾流搖頭苦笑,甩開百裏無春的手大步往外走去。
他放心不下,若那公子哥是花花公子,或是隨處拈花惹草、始亂終棄一類的人物,他隻能是棒打鴛鴦了!
不過以他現在的武功,自身尚且有些難保,更別提什麼棒打鴛鴦了,若對方真是公子哥,身邊也會跟有不少的手下,幾人一擁而上,他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但他不能再等下去,若伊丹真是被那公子哥的甜言蜜語給騙了,趁陷之尚早,還能及時把她從萬丈深淵拉回來。
江拾流先去伊丹的屋子看了一下,見裏麵沒人,這才往武林盟外走。
以往他隻要施展踏天步,沒幾下就出了武林盟,很少會被人看到,如今一步一步地走出去,自然招惹來眾多的目光,而這些目光中大多帶著些厭惡,卻礙著江拾流是護龍衛的統領,不敢真的上來生事。
最為大膽的一人,也僅是在幾丈之外,仰頭故作高深地歎息:“真是世風日下,連狗官也能大搖大擺地橫行無忌……”
這些日子以來,就屬“江拾流是朝廷護龍衛統領”、“江拾流是三品大官”或“大官不能惹”這樣的消息,在武林盟內轟傳,大多是門內長輩再三告誡晚輩,讓他們不要去招惹江拾流,以免禍及宗門,同時也惹起了許多人的同仇敵愾之心。
江拾流若不是出來走這麼一遭,還不知道自己真的已經快如步天諭所說,是個“武林敗類”了,暗道:“難怪步天諭如此惱我,非要殺了我才罷休。”
想起步天諭所說的九九八十一刀,江拾流心裏有了盼頭,甚至還有些迫不及待,“若我能不死,就真的能和月盈在一起了……”
“瞧,這是誰,不是堂堂的三品大官,江拾流江統領嗎?”
這句帶有些許戲謔的話,引得一陣輕笑。
江拾流正眼看去,迎麵走來一群男女,盡是江湖中的後起之秀,林揚、呂嫣、殷休然也在其中,說話的是一個自認為自己風流倜儻的青年,麵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手中不停地搖著一把折扇。
江拾流看了一眼林揚和呂嫣,並不搭理,打算徑直走過去。
剛才那青年卻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緩步走上,擋在了他的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