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正走在一條回家的小路上,路邊是青青的***和低矮的小樹叢,***上有無數芬芳的***開放,有很多的蝴蝶,還有漂亮的小鳥……在不遠處是你的家,那裏你親愛的人在等待著你,告訴我孩子,你是誰?”
“格蘭。”
“是的,格蘭,你走在小路上,你親愛的人在那裏等著你,他的懷抱溫暖舒服,隻要你到了就不會離開,那是最安全的港灣,那是心靈的歸宿……孩子,他是誰?”
“我不知道,火——很多火!好熱!”
“不要害怕,孩子,火不會傷害你,你是安全的,我會保護你,告訴我,在火之前發生了什麼?在火燃起之前,你在哪裏?”
“一條河,我在河邊,有很多的星星,很多,我在抓他們……噢,是流星……它落了下來……火起來了,什麼都沒有了……我害怕……啊!”
“我一直在這裏,不要害怕,孩子,不要恐懼,我會保護你不受到任何傷害!”馬瑟爾牧師邊說著,邊把手放在了格蘭的額頭上,柔和的白光從手掌中散發出來,在他的手掌下,是躺在椅子上的不斷扭動著的格蘭。“告訴我孩子,還發生了什麼?在火燃起之後還發生了什麼?”
“一扇門,在火裏,它拉我進去……”
“門裏麵是什麼?”
“很高的山,山上全是翠綠的樹木,還有很大的森林,有河流,有草原,有很多的動物,有兔子、麋鹿、彩色尾巴的野雞,還有從水裏不斷跳出的魚……很好,這裏很舒服,真想一直在這裏玩耍,那些動物都很溫和,他們喜歡我,跟我說話……”
“孩子,聽著,你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要忘掉那些火,忘掉我跟你說過話,忘掉之前發生的一切!現在聽我說,你很快就會醒來,醒來的時候你坐在一張桌子前,桌子上是美味的肉湯和麵包,現在聽我數,3——2——1——醒來!”
“呃?我怎麼睡著了?”格蘭一臉迷糊地醒來,麵前的盤子裏是一塊吃到一半的麵包,還有一小碗肉湯,卻沒有刀叉,他動了動身子,叮當一聲,低下頭發現刀和叉子在自己的腳邊,他把它們踢得更髒了。
“噢,不好意思,我……我……”格蘭的臉紅了,他從來沒這麼尷尬過。
“不不,你隻是剛剛病愈,可能是太困,也太虛弱了,我幫你再拿一副刀叉來,我們還需要繼續晚餐呢!”老牧師說著走了出去,格蘭有些懊惱地搖了搖頭,嘟囔起來,“怎麼回事啊,我明明不困的啊,怎麼會突然睡了過去,我白天一直在睡覺呢!”
瑪法尼爾在夜幕沉沉的時候,從神祠的後門上路了。
他準備好了路上需要的一切東西,一匹腳程極佳的黑馬,還有一些厚實的衣物。要知道即使是在夏天,在菲達依然相當的冷,何況現在已經是秋天,很快就會萬物凋謝、北風乍起,不做萬全的準備可是不行的。
馬蹄上包了碎布,在石子路上沒有一點聲響。直到出了鎮子走上無人的曠野,他才下馬去掉了馬蹄上的布包,讓因為壓抑聲響勒緊韁繩越來越暴躁的馬匹放開了步子,歡快地奔跑了起來。天空有些陰沉沉地,似乎要有雨了吧,趕緊找個地方住下吧!想到這裏,他用腳輕輕蹭了蹭馬肚,受到鼓勵的黑馬跑的更歡了……
已經走了好幾天了,一直向北,空氣漸漸地凜冽,就好像一直追著季節疾馳一樣,所以他現在比南方的人更早地***了深秋。夜晚越來越涼了,白天的太陽也沒有了往***的溫度,瑪法尼爾不得不從包裹中取出幾間厚實的衣物穿上。
即便是胯下的黑馬是匹良駒,也禁不起在連續多***沒有充分休息的奔馳,它的腳步已經有些遲緩了。或許我應該找個暖和的旅館休息一下,然後再做安排?瑪法尼爾這樣想著,不!一定不行的,等到教廷的騎士衝上來,把從暖和的旅館房間裏拖出來,然後五花大綁,押解到審判所,然後燒死在火刑柱上?不!那不是我應得的歸宿!瑪法尼爾一次次堅定著自己的信心,催動跟自己一樣疲憊黑馬快跑起來。
柔和的燈光再前方亮起,遠遠地看不分明是什麼建築,又跑了一會兒之後,瑪法尼爾終於認出來前麵是一個小旅館,就是在道邊給那些商人和流浪武士做短暫落腳的小地方。休息一下吧,隻是一天就好,然後找個地方再買一匹馬,輪換著騎,這樣腳程就能更快點。終於,休息一下的想法壓倒了對於後方危險的擔心。
旅館很小也很破舊,不過對於連續奔波數***的主教來講倒是很舒適。幾張滿是油膩的桌子,壁爐的木柴也不是很好,房間裏有些嗆人的煙味,可是瑪法尼爾毫不在意,他正努力進攻著剛剛端上來的一大碗馬鈴薯牛肉湯和幾張薄餅。旅館裏人不是很多,有幾個明顯是商人裝扮的男子,還有一個***瘦的小老頭。他們正在熱烈地談論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