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雪還未觸碰到琉軒殿的大門,裏麵之人忽然飛來一個白瓷碗,那白瓷碗呈一個絕美的拋物線弧度,在亦雪的下一個落腳點猛然綻放。
突如其來的變故下意識的輕哼了一聲,這比起門外被嚇得一顫的將士已經算是不錯的反應了。
亦雪左手輕撫著起伏不定的胸膛,顫顫的支起被這變故驚嚇不已的身體。
正當亦雪躊躇不定—不知進去與否之餘,琉軒殿的那位似乎察覺到了情況。
“縛亦雪?”南宮筱右眼微眯,用著有些酒酣卻仍然充滿磁性的聲音,意味深長地道出這個名字。
還未進門的亦雪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嚇,緊緊攥著絨雪披風的一角,一時竟忘記了回答。
外麵仍然不絕的雨聲和著那人成熟的聲線,悄然傳出一句。
“進來。”
低沉的聲音帶著不可抗拒的威懾力。
亦雪盈盈走入,朔然,映入金眸的則是——那人一身明黃龍袍,慵懶地躺在鎏金琉璃龍椅之上,墨發沒有捆紮,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龍袍失去了平日了整齊,竟然大大咧咧地扯開了衣扣,流光輾轉間,那人起伏的胸膛仿佛散發著一種不可抵製的魅力,纖指把玩著玉杯,黑瞳因為酒精的緣故變得有些迷離,被雕刻的精致的玉臉,緊縮的眉間,竟有了一抹揮之不去的妖媚,與平日的傲然截然不同。
那人滿身酒氣在這琉軒殿繚繞不已,繾綣在亦雪筆尖,不禁使得她眯了眯金眸。
南宮筱側眸,帶著一種挑釁的目光打量著亦雪。
沒有平日裏宮中妃子的粉狀黛飾,被雨水浸濕了衣衫結結實實地貼在她的身上,那原本應襯托出來的秀美身材卻被身上的絨雪披風遮蓋了起來,看上去卻又一種不可褻瀆的孤傲。
“在門外被雨水打了這麼久,就沒有什麼話想對朕說?”
亦雪抬眸:“亦雪是來道歉的,為自己前幾個時辰毀壞龍袍來謝罪的。”
聽到麵前這位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女子說出這句話,南宮筱的黑瞳閃過一絲驚喜。
也許是因為因為太過於驚喜,嘴角揚起淺淺的弧度,清晰可見。
亦雪看著那慢慢拉長的弧度,金眸卻是不動聲色的劃過一絲狡黠與無奈。
也許是為了驗證自己是否還有知覺,南宮筱不動聲色地望了望桌案上白瓷杯中的透明液體,猛地灌入,酒液順著優美的脖頸流淌下來,明黃龍袍潤濕了深色的痕跡,那辛辣敦厚的液體順著喉嚨直侵肺腑的灼燒感使得南宮筱的嘴角再一次劃過一絲絕美。
黑瞳漫無目的遊走在亦雪全身,倏然,眸子一皺,覺得那件披風分外紮眼。
“這絨雪披風可是朕前些日子剛賞給小楓的,是今年最珍貴的一件貢品,怎麼,這披風這麼快就換了主人了嗎?”有些幽怨的話語,夾雜著不可忽視的醋意。
亦雪聽聞,纖指遊走在披風那華美而精巧的繡工上,甚是柔滑:“當真是好貨呢,比起皇上的龍袍怕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吧,淩丞相真是抬愛亦雪了,這樣的好東西,亦雪定要天天穿來。”
南宮筱黑瞳狠狠地列了一眼那笑容無邪的少女,攥著杯沿的手掌正慢慢泛白。
上座之人傾身上前,一字一句道出:“你敢?”
亦雪琥珀眸子染上一抹挑釁,無奈地攤一攤手:“不敢。”
“朕命你陪朕一直呆在琉軒殿,沒有朕的命令,不得擅離職守。”黑瞳在亦雪的注視下慢慢泛起笑意,身子亦是前傾。
亦雪抬起絲毫不染塵埃的金眸,抿唇,權當南宮筱剛才喝酒說的胡話,沒有做出明確的應允。
說著,挽步上前,奪過南宮筱手中的瓷杯,怨恨地瞪了他一眼:“這種東西以後不要再碰了,傷身體。”
倏然,一股龍延香襲來,龍榻之人挽過亦雪那纖細的柳腰。
亦雪一個不慎,瓷杯筆直墜落“碰”屋內的寂靜再一次被擾亂了。
還未掙紮,南宮筱食指粘在亦雪的唇上,左手捏著亦雪那精致的下巴,黑瞳對著身下之人那有些慌亂的金眸,隻是道出兩字:“聽話。”
這人或是戲虐或是認真的態度,使得亦雪忘了掙紮。
南宮筱順勢將之抱進懷裏,嘴角莫名揚起絕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