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躚的衣訣,若淩的雙眸,妖豔的火紅在大殿上旋轉,踏雲翩紅鎏靴的每一次落地總能引起眾人的嘩然,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著白璃雪娘娘當年一舞魅惑聖心的架子,一舞傾國傾國的端詳,一舞讓天下百姓,王公貴族舉案齊眉的魄氣。
有人說,淡然的素色向來能博得君王的喜愛,而流轉在萬千貴族皇子之間的女子,大多都喜穿妖冶的紅色,在刻畫著栩栩人物的畫屏之後掩眉低笑,獨有著一抹風韻,所以,他們大多已經厭倦了那翩翩的紅色,開始在穀雨小巷,撐一把油紙傘,等著心中拈花而立的女子蓮步而來,然後將花枝遺落在地,笑意自若而去。等著目光灼灼的他姍姍來巡,而後,蘸一滴雨水研墨,寫一箋寥落寄出。
而今日在台上大紅色裙擺旋轉的女子,眸中沒有半分嬌羞,有的僅僅是不可褻瀆的傲情,忘乎而卻的感情才是跳舞是應該具備的,如同一展驚鴻,裙擺自空中散開,急速旋轉,舞出了詩句裏的悲歡離合,舞出了白璃雪在涼亭中唯有先帝一名觀眾時的欣喜,一名孤芳自賞的紅玫瑰渴望被人關注的無奈。
也許是太過於投入的緣故,落地的點似乎沒有把握住,身體不受控製傾倒的那一刻,自己隻是跌進了一個溫暖的胸膛, 或許是因為天氣的緣故,那人的身體還是夾雜著一絲涼意,可是,抱著亦雪的身子卻是沒有半分的動搖,冰藍色的眸子映著那抹火紅,看不出心底是什麼感情。
亦雪抬眸,對上那雙眸子,冰藍色眸子的主人付之一笑,讓其他女子見了皆醉心,唯有亦雪,在眾目睽睽之下,推開那人,那人心下一驚,借力,將亦雪再一次禁錮在懷中,伸手,摩挲著她的臉龐,雖是濃妝豔抹,可,那張胭脂粉底之下的並不亞於後宮眾女子的臉蛋還是那般動人。
在眾人的嘩然聲中,一舞畢,沐冷軒攜亦雪弓下腰背,龍椅上的南宮筱還是先前的麵不改色,淡淡的來了一句:“舞姿甚美,二人之間雖沒有琴簫合奏來得膾炙人口,這樣英雄救美的戲碼,上演的,倒還不錯,賞!”
簡簡單單的誇讚,亦雪緊握著長裙的一角,對,南宮筱的確是誤會了。
“賞賜倒是不必了,孤先祝賀筱兄生辰快樂,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言罷,跟在身後的隨從將早已準備好的賀禮呈上,倒是緩解了不少氣氛。
二人交換了賀禮,接下來便是談判聯盟之事了,一些對於軍事並沒有什麼研究的大臣們都以身體乏了為理由退場,彼時,琉軒殿內遺留的人大部分便是傅族來使和靈族有著相當話語權的大臣們了。
“兩族聯盟之事,不知軒兄考慮的如何了?”南宮筱起身,率先開口,搶奪了話語權。
“兩族聯盟是普天同慶的大事,這關係到傅族的未來,傅族相對於其他族也許並不是最強的,不過,俗話說得好,站立在群山之巔的國家必是空前絕後的,在這個國家裏,不光有著善戰的匹夫,還要有著左右棋局的策士。”言罷,將目光落在了琉軒殿的一個角落,亦雪的身上,亦雪金眸微動,沒有隻言片語,隻是以觀眾的態度靜觀著現場的一切變化。
“傅族族長果然是一代梟雄,婉妍佩服。”南宮筱身旁的於婉研起身,“但,請你記住,我們靈族不缺武士,更不缺謀士。”
兩方之間的態度僅僅是因為於婉研的一句挑釁的話語而僵裂起來,南宮筱對其投去一個疑惑的眼光,角落裏的亦雪也是抬起眸子,這個於婉研是傻了嗎?其實兩國聯盟之事本可以宴會開始之前商議,壓在後頭,必然是靈族內部空虛,用酒食麻痹對手的緩兵之計,這樣挑明,讓南宮筱如何拉下的臉繼續商討。
“那,孤王便有一些好奇了,敢發出這種話,必然說明婉妍娘娘有著高乎與常人的膽識和指揮,既能成為筱兄花前月下的伴侶,也能成為征戰沙場的勇士,也必能成為看透天下棋局的策士了,如果剛才孤王所言,婉妍娘娘皆能勝任,那孤,當真無話可說。”雖是謙卑地拱手,長袖掩蓋之下,那抹勝利者的微笑猶在,自然,也被亦雪捕捉到了。
於婉研一時啞然,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用著求助的目光盯著南宮筱,南宮筱緊握著手中的茶盞,不語。
“婉妍娘娘這般為難,你是做不到了?那可真是有些,嗬嗬。”省略了一些詞,用著一笑掩過,別有一番風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