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流觴挽月(1 / 2)

“亦雪姑娘為何這般對待您?她不是?”見沐冷軒似乎被人趕出來一般,跟在其身後的隨從不滿地嘟囔。

那人還想說什麼,沐冷軒伸出手掌,打斷了他繼續下去的意思,藍眸中略過一絲藍光,他在猜測,那天夜晚絕不是雪兒一人來到了那慧春苑,直升與天空中的煙花無疑是暴露他身份的最好證據,究竟是何人,處心積慮安排了這場戲呢?南宮筱?思及此,緊皺著眉頭,旋即搖頭,沒有任何理由啊,淩慕楓?也不對,那天晚上他應該是常伴於南宮筱左右的人,如果是這樣,放煙花之人定是一身清閑,不被朝政之事所累,但手中還是握著大部分兵權的人,那就隻有南宮珩一人了。

望著臉上陰晴不定的沐冷軒,隨從開口欲言卻生生抑製回去了。

“殿下在想什麼?竟這般入神,難道是思考如何讓雪兒姑娘回到殿下身邊?”聞此言,沐冷軒的神情顯然不一樣了,藍眸一瞥,隨從驚恐地後退了幾步,隨意猜測自家主子內心的想法可是死罪。

“讓她回來?不必了。她這樣蠻不錯的,孤喜歡的女人再也不是那個躺臥在孤懷中,為這天下之局僅僅道出一句話的人了,而是能與孤一起俯瞰天下,在城池將被攻破之際力挽狂瀾,盡管她對我不屑一顧,那又何妨?”抬頭仰望著滿天飛雪,眸中閃過一絲幽光,明媚的幽光。

“殿下的心胸亦雪姑娘能理解嗎?”隨從低眉淺問,麵上也是流露出了不少惋惜。

“畢竟是我不對,負了最不該負的人。”

“殿下還是別感歎了,您真的打算迎接亦雪姑娘回去嗎?南宮筱放人嗎?”說實話,這才是當前最應該考慮的問題。

“亦雪是必須要回去的,至於用什麼辦法嘛,自有打算。”慢慢跪下,伸手,握住一把雪花,看著它慢慢變淡,變得不見了。

“走吧,想必,各國使節已經來到了,孤若避而不見,那得有多尷尬啊。”言罷,雖是說著,但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

“殿下可是還在等什麼人?”隨從四下張望了一下,滿天的飄雪,沒有一人,當然除了璃雪閣的那位,還有門口的兩個侍衛。

再一次抬頭,藍眸和著白雪,獻出曖昧的意蘊,再一次望向璃雪閣的大門,亦雪一席血紅色長裙落地,眼角浮現出一抹揶揄的笑意,瞥見還未走的沐冷軒時,臉上的陰霾更重了。

沐冷軒慢慢走近,嘴角挑著笑意,對上亦雪那雙陰霾的金眸,絲毫沒有掩飾,抓住其皓腕,冰冷的皓腕使得沐冷軒嘴角的那抹笑意慢慢暗淡了下去,關心道:“為了他的生日便穿成這樣,不冷嗎?手腳這般冰涼。”

將披風披在亦雪身上,握著她的手腕,漫步在這雪日靈族之下,若是隻看背影,別人定會覺得那是一對恩愛的情侶,若是看正麵,隻見男子關心不已,女子冷不做聲,任其擺弄,金眸中看不出什麼感情可言。

“是不是溫暖了一點?”

“下次不許穿成這樣了,聽話。”言罷,寵溺的撫摸著亦雪的柔夷。

“你不冷嗎?”亦雪側眸,開口問道,金眸終於流露出了一絲感情。

“你暖和,我就暖和了。”不知為何,每當自己麵對的人變成亦雪的時候,總是能卸下所有的驕傲,放棄那個“孤”字。

“宴會即將開始了,腳程還是快些吧。”望著那雙漾著溫情的藍眸,如同年少時一般,可是偏偏這一次,亦雪別過了那目光,像是在躲避,亦或是不屑,在沐冷軒眼中隻有一個別過去的背影,如何猜想她的心思?

“一襲紅裝落地,你這次要表演的舞蹈該不會是?”沐冷軒漾著溫情的眸子慢慢躍上一層朦朧。

“對,流殤挽月舞。”金眸與藍眸相對,那金眸依稀如故的堅定,偏偏那雙藍眸甘拜下風。

“跳給我看的嗎?”深吸一口氣,像是在躲避冬日的寒冷。

“也許吧。”亦雪快步疾走,將二人之間的距離拉開,一襲紅裙如血染著白雪,顯得格外地紮眼。

“你不用挽留,我一直都在,紅妝定然嫵媚,我卻願你做我的枕邊人,遠離那些明爭暗鬥。”猛的上前一步,大垮的步伐很快縮短了二人之間的距離,將亦雪擁在自己懷中,像一個孩子一般蹭著亦雪的秀發,聞著那人淡淡的發香,似乎在留戀昔日的美好。

“若是在以前,亦雪一定會倍加感動,隻可惜,還請殿下自重。”猛地從沐冷軒的懷中掙脫,順勢將披風扯下,披風落地,像是被人遺留的存在,紅衣之人疾走,沒有絲毫留戀。

沐冷軒竟還保持著先前的那個動作,半響沒有緩過神來,她真的還是那個窩在他懷中哭泣的亦雪嗎?待他緩過神來,之間,披風落地,隻餘那人獨自在雪中疾步而走,將披風慢慢拾起,撣了撣上麵的雪漬還有泥土漬,指尖似乎還能感受到那人殘留的餘溫,還有發間淡淡的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