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將其籠在自己身上,披風中殘留的餘溫與自己的身體親密接觸,才知道自己身體的寒冷,心下一橫,身體冷,心更冷啊。
琉軒殿內—— 大門大敞著,席間眾多使臣紛紛就坐,麵上都洋溢著微笑,不管是出於情願亦或是不情願,麵上的東西還是得做足了,起碼不能讓上座的君王感到不快,一時間歌舞升平,大殿中央奮力扭動著柳腰的舞姬們都希望能博君王一樂,可南宮筱從宴席開始麵上都沒有一絲微笑,就連使者敬酒的時候,麵上多的隻有恭敬與客氣,僅此而已。
南宮筱冷場,自然有淩慕楓暖場,這不,上座君王對底下庸脂俗粉不屑一顧,淩慕楓卻周旋於其中,麵上有著難掩的喜悅,在與各國使節喝酒的時間內,還是不忘猜測南宮筱眉頭微蹙間夾雜的煩緒,似乎想通了,掩唇一笑。
“下一個節目,由於婉研姑娘獻上一段淩波舞。”
聞言,群臣皆露出笑容,使節們心下也是躍上了一抹新奇,淩波舞嗎?
南宮筱原本遊走在別處的目光隨著眾人劃過一字,麵上終於是勾了勾嘴角。
於婉研一抹翠綠色的紗裙緩緩登場,舒展的柳腰,清晰明媚的弧度,絲毫不帶張揚色彩的紗裙,翠綠色,給這滿天飛雪的靈族不知帶來了多少生機。
各國使節皆遊走在婉妍的每一次轉身,每一次點足,每一次的起身,遮遮掩掩的胸部,身體曼妙的弧度,無疑就是對天底下所有男子最大的誘惑。
翠綠色衣服的點綴,比粉色來得新穎,畫上不濃不淡的妝容,成功攻占了這位帝王不喜濃妝豔抹的習慣,漂浮在空中的纖指,足以將所有人的魂勾了去。
舞姬們皆氣得咬牙切齒,看著在琉軒殿中央盡展風姿的於婉研,南宮筱盯著其出神的目光,心下的怨恨定是必不可少。
淩波一舞,舞出了全場的淩波,舞出了這位帝王心中的淩波。
盈盈下拜,嘴角浮現出一抹風韻,對上南宮筱泛有點點喜悅的黑瞳,那抹風韻更是撩人心魄了。
“妍兒,上來吧。”雖是沒有帶有絲毫感情的開口,對於這大殿內所有的人來說無疑是最大的犒賞了,坐在這位君王身邊,比得過世間一切珠寶。
“下一個節目由璃雪閣,亦雪娘娘獻上流觴挽月舞。”
聞之,原本活躍的琉軒殿頓時變得安靜了下來,大臣們紛紛翹首觀望。
“傅洵大將軍獨女朝堂上盡顯威風,九五之尊對此行為放任不管!”
這條消息不知何時已經在靈族炸開了鍋,成為了百姓們閑情勞作時候的家常,說書人競相讚詠的話題,大臣們對弈時緩解氣氛的重點討論對象。
當然,大家鎮定的不僅是名字,還有流觴挽月舞——永豐五年,宮女白璃雪僅僅是靠著一曲流觴挽月舞贏奪了先帝喜愛,從此,宮女白璃雪驚為天人,一朝崛起,先帝大修宮殿,宮殿完工,賜名璃雪閣,璃雪閣門庭若市,阿諛奉承的人往來不絕,真是把璃雪閣的門檻都給踏破了。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白璃雪離奇死亡,先帝對此稱為疾病纏身,雖是這樣一個牽強的理由滿足不了百官的好奇心,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白璃雪這個名字確實慢慢背黯淡了,隻是一些在靈族做工的老婢女經過璃雪閣的時候,總是會唏噓感歎一番,至於白璃雪真正的死因,無從查之。
若是現在想重翻舊案,怕是隻有軍機處的幾遝卷軸殘留著一些蛛絲馬跡。
不知怎的,流觴挽月舞也隨著寵妃白璃雪的辭世,突然變成了靈族所有人的禁忌。
對,白璃雪膝下無女,唯有一子——南宮筱!
流觴挽月舞,群臣頓時啞然,想起先帝寵妃白璃雪的同時,還是不忘記瞥一眼上座的南宮筱,也許,這偌大的靈族,對這件事最有發言權的,唯有他了。
原本沉浸在喜色中的於婉研臉龐煞白,緊握著南宮筱龍袍的一角,生怕他離開。
南宮筱自是明白婉妍心中的緊張,將婉妍攥著其龍袍的手掌包裹起來,其中的用意,不言而喻。
“嗬嗬,各位,抱歉了,亦雪身體欠安,姍姍來遲,特奉上流觴挽月舞,還望笑納。”人未露麵,笑已先聞,旋即,在文武百官,各國使節的注視下,亦雪一席拖地長裙如血,蓮步緩緩踏入。
琉軒殿內暗紅色的地毯似乎在那人鮮紅色的長裙下折了腰,靜靜地看著亦雪舞出生命的絕響,兩代人之間的愛恨情仇—— “這,皇上。”於婉研的語氣頓時變為了祈求,祈求這位君王應該鎮定。 南宮筱的黑色瞳孔倒映著亦雪拖地的長裙,巧然的妝容,像是深深刻進了瞳孔裏一般,像,真的太像了,簡直就是母親的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