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比熱情的情人節終於告一段落了。
在將辦公室騰空前,林教授幾乎是天天靠借用圖書館的書來進行備課授業的。而在整理那些心意時,邊境的係統也將它最為了不起的功能發揮了個淋漓盡致--至少九成的心意都可以Back成卡片狀態。一來省地方,二來可保鮮,從而也避免了雪夜回憶中那種過期事件。
看似一片和諧。然而在這難得的平靜下,還有更進一步的戰爭在等待碩果累累的勇士們。不過,要較於聖瓦倫丁節的腥風血雨不知好了多少倍。這是值得慶幸的一點。
“2月14日下來就是3月14日了。”
於是乎,就有了米娜惟恐天下不亂的發言。她一邊提醒著收了很多心意的男士們,一邊還每天都像慶祝什麼似的進行倒計時。說來,如若老板娘不是鞠月,恐怕就應該是她了。典型的二掌櫃的。
“除了你們自己接納的那份心意外,夢見堂的六月一日小姐,黃昏堂的樹本,還有柳屋的大柳都送來了人情巧克力,你們最好也回一下禮。”老板娘鞠月在旁叮嚀的補充道。
“大柳……不是個老頭兒嗎?他湊的哪門子熱鬧啊?”林君幾乎氣絕地問道。
柳屋是販賣工藝品的店麵,它的店長大柳曾一度給黃昏堂造成了很大的混亂--那個有著超長波浪白發與超長波浪白胡須和真如樹皮一般粗糙的褶皺皮膚的大柳,曾三番兩次綁架那時才剛當上店長的雛鳥禦子柴,要求其為自己整理院子。再一提,夢見堂是賣枕頭的店,風韻猶存的六月一日小姐人很好,和大家交情都不錯。樹本姑娘則是棲息在黃昏堂的櫻花樹精,隻是本身的櫻木已經被製作成一個用來裝香粉的粉匣了。
“我也拒絕……我絕對不會給男人回禮的。”雪夜半死不活地說,胃脹胃酸胃不消化還在折磨著他,所以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一回的情人節。從很多方麵來說。
“隻是送糖果就可以了吧,在下去送好了。”萬能的藏人大神為世界和平說道。
“可他們給你們每個人都送了。每個。”鞠月著重強調道,又忙著手頭的事。“你們覺得我有必要去請個調香師或是自己去學習嗎?”
“什麼?”
“Perfumer,香水設計師。”鞠月琢磨著說道,“黃昏巷的店子怎麼可以隻賣外麵也有的產品,如果沒有自己的新產品,很快就會被遺忘吧……這個店男士們真是一點都不關心呢,都是米娜和我在打理……”
所以才是大姐頭們啊……林君無意識地想到。
“歐巴桑……”雪夜忽然好死不死地開腔了。“你很狡猾啊,為什麼情人節那天你就能請假,我們就不行呢?還有……小的雪夜我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您會對這裏這麼來勁兒啊?”這點不止雪夜,其他人也不是很明白。
“當然是因為,有趣了。”鞠月嗬嗬地笑著,忽略了雪夜前一個問題。在米娜的幫助下,鞠月往台子上擺放著一些精致的玻璃瓶。這些漂亮的小瓶子都是她們才進的貨,用來盛裝那些擁有誘惑迷人香氣與色澤的香水。
“你們知道黃昏堂的老板嗎?”鞠月轉問道,又補充,“我不是說禦子柴店長。”
“你是說小幸?她是阿利的媽媽吧?”雪夜反問,這條巷子裏的女人他全認識。早已記錄在腦中了。阿利是黃昏堂老板小幸的獨子,也就是他們常說的石匠,土方。但大家也總叫他的小名阿利,可是據書上看,他幼年似乎叫大石內藏助……總之天曉得他究竟叫什麼。現在是當時的未來三年後,那麼他今年應該是三十歲了,所以小幸……
“對,就是她。”鞠月邊說邊給米娜點試一種散發著淺甜果味的淡香精。“聽說小幸已經是一百六十一歲的人了。
“是聽土方說的吧?他這話可信嗎……”林君懷疑地說。
“是真的啊,大家都這麼傳的。”米娜順勢幫腔道,“除了小幸自己就是了……”
“那可信度還蠻高的,女人的年齡啊……”真微妙。想罷,林君便不再提問了。
“其實歐巴桑,你也應該少說有一百多歲了吧?”可一邊,雪夜又百無聊賴地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小幸看起來雖然也很年輕,但終歸也是保養得很好的少婦的樣子。雪夜倒覺得外表像花季少女的鞠月更可怕些……
“怎麼會,我今年剛十六。”鞠月笑得越發甜美了。
“小幸也永遠都隻說自己二十九歲。”
“可我才十六歲。”
“阿利說,女人都不會老實地坦白自己的年齡。”
“明年就十七了。”
“……生日快樂。”雪夜輸了。
“小幸和她的侄女小蜜,好像都是魔女。”十六歲的助教鞠月不受幹擾地繼續著前言。“據說魔女二百歲才算成年哦。”
“你不會真的相信吧?”林君不否認自己被嚇了一跳。
“不管可信不可信。”鞠月笑道,“可小幸看起來確實還很年輕,不是麼?”
“魔女的存在啊,這個主題也不是沒可能。”見雪夜和林君都有敗下陣的跡象,且都看著自己,藏人折中地說道。但純粹隻是想不讓店長生氣的搭話而已。
“禦子柴店長也說,小幸她們每年都會和其他魔女聚會,就連像白薔薇一樣的麻叔可西亞斯都是她們召喚出來的。”
“麻……麻薯可可什麼絲?”雪夜愕然的,沒能重複好。
“你們忘記了嗎?”米娜指了一下常用來當入口的香爐。“就是院子裏那隻每天晚上按時把太陽吞到肚子裏含著的惡魔。”
“那是惡魔?”雪夜撲哧地笑出聲。為此他和林君還專門交流過,他倆都一致認為那黑色的東西是隻貓一樣的狗。不過據記載,它真的是一隻惡魔……且是一隻隻要正確地叫它的名字--像白薔薇一樣的麻叔可西亞斯,這隻惡魔就會不擇手段地實現那人願望的高等惡魔。但可惜的是……興許是召喚方法不對勁兒,因為確切來說是禦子柴與金城亂入魔女陣營胡亂召出來的,它的智商和情商都沒有高到能完美的完成任務。並且,這隻像白薔薇一樣的麻叔可西亞斯早就被禦子柴馴化成黃昏堂的家養寵物了。
“歐巴桑,你不會是打算向它許願讓自己長生不老吧?”雪夜狐疑地瞥著鞠月。
“不,怎麼會呢。”鞠月終於將香水瓶們全都歸位了。“我隻是想說,這個世界確實有些奇妙的能力,不然怎麼能召喚出像白薔薇一樣的麻叔可西亞斯呢?”
“好長的名字……”
聽鞠月的感覺,她不會就是看中了那些魔女奇怪的能力,才會對這個主題這麼熱衷吧?林君萬般不解又有點納悶地,確信這點不靠譜。那隻麻薯惡魔他是不知道有多厲害,但看這奇妙的世界觀,就足以證明這裏肯定有不可思議的力量了。隻是這作品可是個到處噱頭的喜劇,真的能讓鞠月如願嗎……
某一天,“樹”發芽了。
沒有人注意它是什麼時候成長的,也沒人看見這枝芽是經過了怎樣的努力才從那枯木裏鑽出來的。但是,這枝芽在露麵時可謂是閃亮登場--橘色的夕陽投射在露水上,使那兩片嬌嫩的黃綠色葉子泛著金色的光。餘暉包裹著枝幹,讓它看起來像初生的金穗。仿若天將降之的帝王,以無上的聖光君臨著下界……
“胡扯八道。隻是一棵樹,怎麼可能會這麼囂張?”
雪夜抬腳就想踢,但林君以同樣的抬腳製止了他,把那腿踢了回去。而,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林君覺得這棵樹要比第一次看到的那截發黑褐的枯木綠了很多,也不是太歪七扭八了。莫非,這也是逢春帶來的征兆?
“你想前功盡棄?”林君對雪夜說。
“如果讓樹不高興,我們會很困擾的。”毒菇們異口同聲地說道。
“也是,我們才不是為這種事來的。”隨便扶著樹幹,雪夜四處張望。“你們知道我的白龍在哪兒嗎?”
“你的白龍……”林君對這措辭無語。
“如果沒有在小公主那裏,就應該是在燕子先生那兒了。”一個毒菇妹答道。帶著小月季名號的翡翠人緣之好就可從此見得一斑。
“也有可能在香草或藤花那邊。”毒菇小子跟著說道。
“也許是紫陽花。”毒菇妹又說。
“早上看見她和那邊的椿樹在一起。”
“肯定在院子裏。”
“大概是這樣,不過絕對不會在薔薇那裏。”最後,毒菇們又有了共鳴。
“我看問你們也是白搭……不過,你們還是那麼相親相愛哎,真羨慕。”雪夜誠心誠意地讚歎道,同時也很佩服毒菇小子。毒菇妹可是他唯一沒辦法正常對待的女性……如果它算女性的話。
“白龍現在看得到你們嗎?”林君問道。自差不多熟悉了這裏的生活模式,白龍一天到晚都呆在院子裏,現在除了上課時間,要找她就隻能到院子裏了。但,也就是如此才是白龍吧。相較人類,她或許更喜歡和那些院子裏的居民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