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幕 太陽(1 / 3)

櫻色的風如落幕倒轉一般席卷回來,斑斑點點的很快就組成了人形。瑞貝卡站在原先的地方,一如剛出現時煥然成新,甚至連一絲倦色都沒有。

“嘖,真難纏……島原拔刀流,「天山」!”

順勢直接用傳統物理派劍術傳上,急速生出的居合斬迅猛地掠過了瑞貝卡的脖頸,但也隻是將她的領章撕了下來,沒能再深入一分。而瑞貝卡卻在明顯的吃驚中還有餘力在雪夜沒能來得及徹底破壞那領章時將它先接住了,接著,她做了一個在雪夜眼裏幾乎不值一提的反擊。

對這個小魔女,雪夜是真的火大了。她那種鬼能力,怎麼看都像是在耍著他玩,但也確實是拿他沒轍。而他也同樣。比中邪更讓人難以琢磨,簡直匪夷所思,就算受再重的傷也可以立即治愈,魔法接連不斷的使用也不見得精神力有所下降。這種狀態用遊戲裏的說法最典型的就是……開賴皮無敵金手指了?!MP不會減少,還能用魔法補充HP,難不成是隻想看劇情於是就快速通關?

可是,他這關不見得那麼好打混啊……反手持刀,也別無他法,雪夜整裝重戰了。隻是……依照破君剛才說的話,如果說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被刻意留下來的?不是冒充,也不是複製品,是真真切切的本尊……那他還能繼續執行那個命令嗎?盡管破君依然沒有任何猶豫,但雪夜的記憶還很鮮明,他忘不了那一天破君對他說過的——

她是太陽。獨一無二的、巨大的太陽。

雪夜回過頭看著破君,隻見他的臉上一片肅靜,什麼都沒有。無論是瑞貝卡被攻擊時,還是他被攻擊時,什麼都沒有。真讓人為難……看來太過忠誠碰到太過任性,真的會讓事情變得很難辦。不過,一日三餐可以慢慢轉變,可以慢慢接受新的飲食習慣,太陽呢?

先機……被搶去了。

一個晃神,雪夜被瑞貝卡拋過來的光輝的箭矢射中了。他的右手手肘部分被穿了個小得幾乎看不見的洞,也奇異得沒有流血,卻難受得很莫名其妙,一時間提不起勁兒。他的受傷可和瑞貝卡的受傷不能相提並論,他可不會那種超級的治愈魔法。

說起來……試探性送去一縷春風,雪夜狐疑地看著那女孩。就算他再怎樣大意,怎麼可能會讓她占到先機?她的魔法是快,但這個快是指念完咒文後的話音剛落魔法便出現的快,她的語速也沒多特別。目前交手下來,除非他有意要她先攻,否則她都是隻有慢騰騰毫無緊張感地還擊的份兒。

不是錯覺。

瑞貝卡在“新生”後,速度真的變快了。而且不僅是速度,她像是看得出他接下來會走哪一步,會出什麼招式,因而不斷地采取了準確的壓製。雪夜逐漸落入了下風,就連他之前未施用過的斬鬼術也都能合理對應般地被打落了。這樣,簡直就好像她能讀到他的心中所想一般……

猛然看向黑曜之君,雪夜很懷疑他是否和她有所聯係?雖然他不畏神,但也不得不承認,要是神也加入進來,他就可以說是徹底沒勝算了。奶茶與牛奶的論調,他同樣也還記得清清楚楚。

再一次被擊中,這次竟然連春風都被打飛了。雪夜錯愕地看著瑞貝卡,她隻是神秘兮兮的笑著,除了咒語什麼都不再對他說了。轉而索性用條件反射去跟她被動相搏,當再次被擊中時,雪夜陡然生出了一種他前所未有的——“不可能”的感覺。若技不如人,那他輸的心服口服。但瑞貝卡的魔法威力與形式全都沒有變化,卻還是能及二連三地打中他……怎麼可能?

終於,右小臂整個被從掌心到肘尖貫穿了。這隻手已經不能用了。雪夜看了眼隻能單獨持著小太刀春疾的左手,有點無奈。

“雖然勝之不武,可是你們先耍怪招逼我的。”

突變成左右反轉的一之刀架勢,雪夜紋絲不動地站著。當瑞貝卡不知他要做什麼而也好奇地盯著他看時,那一眼的視線與他直直地對上了。

“柳生新陰流,兵法太刀……奧義?活人劍!”

宛若遭到了無形的雷擊,瑞貝卡的眼睛在一刹那瞪大了一下。但接著她就恢複了常態,隻是同時……身體也如木雕般僵住了。嗯,她還有點掙紮的跡象,手臂與脖頸都有輕微的抖動,不過依舊無法逃脫活人劍的束縛——

“最好不要亂動,會死的。”雪夜算好心地說,走向破君做臨時複命。“主公。”

“……哦?”破君驚異地審視著他,不禁讚歎,“好厲害。之前怎麼不用呢?”

“這個……呃,總而言之……主公,你看怎麼處置她?”雪夜再度問道,轉移話題是一半。

——以眼神控製對方的心神,讓對方忘記手上拿著武器而動彈不得。活人劍是柳生新陰流中最難習得的一種心法,據傳隻有天賦異稟存有資質的人才能練就其中奧妙。反正……沒錯,雖說很了不起的樣子,可在雪夜看來,這就是勝之不武。

“嗯……是啊,”破君兀自點點頭,歎了口氣。“你不問倒還好,你一問反倒把我還給問住了。”

難道不問就是……直接殺了她?雪夜這時比他發現自己隻能使用一之刀時更無奈了。他忽然發覺,破君或許沒有表麵看起來那樣慣於深思熟慮。平時確是一副精於城府的模樣,可很多次他都好像……很多決定全是一時性起就隨隨便便地立刻決定下來了?

“還是殺了她吧。”不知這回有沒做下一番考慮,破君也不變地說道,“風花身為大宇宙大美少女的叛徒,遲早都得和她來場死鬥。相比你,相比翡翠,也比不上小白龍……她的勝出對我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